nbsp; 那两句话,就像两把尖刀刺进元辰靖的心窝,元辰靖痛得快无法呼吸了,就在刚才,遇到孟琉璃之前,就在此地。
“元辰靖,你我到底是不是兄弟?朋友妻不可欺,你明明知道我对天炎公主倾慕已久,但是你却从我手中抢走她,你到底有没有顾忌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是我卢霆错看了,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再是兄弟。”
一块玉佩应声而碎,碎成三块,那是他赠与他的弱冠之礼,卢霆一直贴身带着,象征他们二十几年牢不可破的友谊的信物,就这么碎了。
要是你喜欢的女神就是天下第一美你又如何?
要不然本王就替你收了她做本王的正妃好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开那样的玩笑,以至于现在应验的如此之快。
就在前一刻,元辰靖在这廊下拥抱了他此生第一次喜欢的女子,她的一声好,他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而此时此刻,兄弟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离自己而去,徒留他一人,心伤。
元辰靖弯腰下去,捡起碎玉的碎片,一块,两块,手还没有够到最后一块,一双华丽的羽鞋停在碎玉的跟前,元辰靖只觉眼前一黑,体力不支的他,倒在一个略带潮湿的怀抱里。
“元辰靖,你就这么不想娶我吗”
孟琉璃漫无目的走了许久,久到认为孟庭朔再也不会追上来,她才停下来。
她无法面对知道真相知道她对他感情的孟庭朔,她觉得自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裸露在他的面前,他一眼就能看见自己可悲又可笑的感情,她爱他早已经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爱,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
孟庭朔会怎样想她呢?
亦或是挣扎过后的接受,接受这一段畸形的感情,可是世人会怎么看待他?他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美好,他天生就该站在光芒里面,她不是他,从小就站在阴暗里,背负着血海深仇,注定要成为弑父的罪人,一个肮脏,卑微而又可怜的老鼠,被人人唾弃和咒骂的倾国妖孽。
她不要他也过那种暗无天日生活,那种地狱般的生活,她怎么忍心将他也拖进去。
孟琉璃想着自己的心思,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身处何处,鼻翼下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孟琉璃这才从思绪中□□。
孟琉璃来到了一个十分幽静典雅的院落,这个院落里没有一丝的欢乐喜庆的样子,甚至连一块红丝绸都没有挂上,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摆,夜色中竹影幢幢,血腥味扑面而来。
“谁,谁在那?”
亭子里有一人端坐在轮椅之上,那人腿部盖着毯子,风一吹,那毯子从那人身上滚落下来,孟琉璃发下轮椅下面光秃秃的,那人竟然没有腿。
一股毛骨悚然袭上心头。
孟琉璃壮着几分胆子慢慢靠近,借着微弱的火光,孟琉璃看在一张部满沟壑的脸。
白发白须,像一个枯木一样拉耸着脑袋,仿佛一碰就要掉下来的脑袋,歪在一侧。
“苏言大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被孟琉璃打伤的苏言大师,前云潜国师。
孟庭朔为了以防孟琉璃再找到他,将他接入宫中,竟然藏在了这里。
苏言大师不知何故被人砍去了双腿,孟琉璃在上次打伤苏言大师就已经发觉,而此时没有腿的苏言大师,曾经叱咤风云的国师,沦落如此田地,拉耸着脑袋坐在轮椅里,已经没有气息。
曾经一言断了孟琉璃一生命运的苏言大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滴答滴答
孟琉璃的脚下滑腻非常,孟琉璃脚下打滑,差点一头栽进血泊中,她顺着滴答的血迹往上看,苏言大师的胸口处正插着一只匕首,血就是从哪里涌出来的。
到底是谁杀了苏言大师?
孟琉璃将苏言大师胸口的匕首□□,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出点蛛丝马迹。
而就在孟琉璃将匕首举起,正要端详的时候,昏暗的院落里突然亮起了几十只火把。
“你们看,有人杀了苏言大师,快,抓住她!”
几十只火把围了上来,孟琉璃才发觉情况不妙。
“你们听我说,我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并没有杀苏言大师,请你们相信我。”
那些侍卫那里肯听孟琉璃的解释,他们其中三人,一人上前将孟琉璃手中的匕首夺下,另外两人一人一边拿住孟琉璃,扭了她的胳膊去大殿。
大殿内歌舞升平,孟滇翔和群臣和叶城权贵们正在宴饮,侍卫将孟琉璃羁押上殿,抬着苏言大师的尸体紧跟其后。
“启禀王上,苏言大师刚才被人杀害了,我等将杀人凶手人赃俱获,还请王上定夺。”
孟琉璃被大力推搡着推入大殿之中,她膝盖一痛,已经被人大力按在地上,然后一把带血的匕首也被人在地上。
“王上,民女冤枉,民女没有杀苏言大师。”
孟琉璃奋力抬起头来,却被按回去,满室寂静,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血污脏乱的孟琉璃,以及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尸体。
“怎么是她呀?”
“她是谁?”
“我听说她是晋王的相好,被晋王金屋藏娇”
“她怎么把苏言大师给杀了,看着瘦瘦小小的,想不到心肠这么歹毒”
“晋王现在可是驸马,他怎么会看上这种相貌平平却恶毒的女人”
殿内窃窃私语,孟琉璃求助般的在人群中搜索,直到她看见一脸痛心的孟庭朔,她才猛然一惊,这个陷阱设得这么明显,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民女没有杀人,请王上明察,民女是被冤枉的。”
孟滇翔从首位上下来,一步一步走进孟琉璃,他沉着一张盛怒的脸,眼睛里的阴冷就要冲了出来。
“今日乃天炎公主的寿诞,朕已经讣告大赦天下,三日内不许见红,而你小小一介庶人,今日却在皇宫内杀人,血染大殿,实在是罪无可赦!”孟滇翔盛怒之下大开杀戒,“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狡辩的,来人啊,将此女打入天牢,待三日寿诞过后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孟滇翔根本不容许孟琉璃辩解的机会,命人将孟琉璃拖出去。
“父王,儿臣有话要说。”
孟庭朔离席,他急忙走上前来。
“既然人赃俱获,何不听听此女有什么话要说,如果她当真有冤情父王就此杀了她,岂不是错杀一人,让让凶手逍遥法外。正值天炎的寿诞之际,父王尚且能大赦天下来给天炎集福求德,何不给这个女子自己辩解的机会,如若她能证明自己并没有杀苏言大师,还请父王从轻发落。”
孟庭朔说得在情在理,孟滇翔反而不能反驳,加上群臣的你一言我一语,孟滇翔只好命人请来了仵作。
验尸。
仵作掀开盖在苏言大师的白布检验了一番,他将地上匕首和苏言大师的伤口对比了一下,有了结果。
“回王上,苏言大师致命的伤在胸口,属下仔细核对了一下证实就是此匕首造成的。”
这时抓获孟琉璃的侍卫中为首的一个说道:“当时我们看见此女拿着匕首捅进苏言大师的胸口,用了正是这把匕首。”
孟琉璃辩解道:“你们撒谎,我到了时候苏言大师明明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说苏言大师是我杀的?”
“可是这匕首当时就在你的手上。”
那侍卫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孟琉璃就是凶手。
“那是因为我想看看这把匕首之上有没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孟琉璃百口莫辩。
“既然如此,仵作查一下苏言大师的被害时间,只要证明那段时间内你没有行凶的时间,才能证明你是不是有罪。”
孟庭朔说道,他是在提醒孟琉璃,她刚才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杀苏言大师。
孟琉璃豁然抬眼看孟庭朔,古井般深沉的眼睛里是一抹隐忍,他愿意相信她她很感激,但是这也意味着将他牵扯进来。
仵作再次查验后答复:“王上,照苏言大师尸体的僵硬程度和血液凝结的程度,苏言大师是在半个时辰前遇害的。”
孟滇翔问道:“半个时辰前,你在哪?有谁可以替你作证,你当时并不在苏言大师的院子里?”
半个时辰前,她和孟庭朔在一起。
而她,不能说。
孟庭朔一直在给孟琉璃暗示,只要她说出真相他便可以为她作证。
孟琉璃眼一闭,再复睁,说道:“民女当时是一人在御花园迷路了,身边并无他人。”
“也就是没有人可以为你作证了?”
孟滇翔步步紧逼,那侍卫继续跳出来指正孟琉璃。
“那你还有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看你分明是在撒谎,藐视王上,苏言大师就是你杀的!”
孟琉璃确实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既然你不能为自己开罪,证明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那么朕如何能信你不是杀害苏言大师的真凶,来人啊,将此女打入天牢!”
孟琉璃的沉默让孟庭朔十分的心焦,眼看着孟琉璃就要被带走了,素来冷静的孟庭朔,此时却慌了。
“慢着!”
孟庭朔再一次喝止道,孟滇翔对他反复的行为十分不悦了。
“朔儿,你不必再为此女求情了,她既然不能证明自己无辜,说明她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孟庭朔屈膝跪下,说道:“父王,儿臣不是要替她求情,儿臣撕要替她作证,因为半个时辰前,她一直和儿臣在一起,我们在御花园的湖边游湖赏灯。”
孟庭朔话一出,大殿里比刚才还有沉寂,然后是铺面而来的闲言碎语。
“这个女子莫不是有什么妖法吧,竟然让太子殿下为她作伪证”
“谁说不是呢,琴艺比赛的时候还迎来了大批的鸟雀,说不定也是用了妖法”
“此等妖女竟敢玷污我们殿下,该杀!”
“殿下一定是被她迷惑了,要不然她相貌平平,殿下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朔儿,你太让父王失望了。”
孟滇翔叹息一声,接着对孟琉璃厉色道:“太子说的可都是真的?”
孟琉璃垂着头闭紧嘴巴,她无力申辩,也无从申辩,她最害怕的就是将她卷入其中。
“本王可以证明她不是杀害苏言大师的凶手,一炷香前,她和本王在一起,天炎公主可以作证。”
脸上毫无血色的元辰靖踏入大殿之中,他边走边咳嗽,他的身边已经除去面纱的孟天炎搀扶着他,一道走了进来。
21.欲加之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