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阿兽咧嘴点头,“昨天晚上小吕子去把气出了。”
拎着刀去的,在俄罗斯男人的房子前,吕东把小姐的裤子衣服扒了,露了三点,雪塞进了小姐的。周围很多人看,但没人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用刀架着小姐,看着她坐在雪地上哭了半天,除此之外,吕东没有动小姐一下。
“他自己去的?”我皱眉问,尽管昨天的事情让我有些气愤,但我相信我做不到这份上。鸡头以前砍过一个与他同居的深圳小姐,后来当他带着小姐去深圳旅游时,小姐又找朋友狠揍了鸡头一顿。但鸡头提起这件事时并没有嫉恨,而吕东的做法多少让我感到反胃。
“能让他自己去吗?”阿兽扭着脖子,突然把话题转到我们回去的机票上。
知道他不想再提那档子事,我们也都闭上嘴不再询问。
汪洋和连巡每天出去的很早,就要回去了,李桐说想要去买点纪念品回家。阿兽有些为难的告诉我们,最近镇上的集市有点麻烦,随后又尴尬的补充,“天天都有麻烦。”
小镇的发展不快,中国人和俄罗斯的商贩都聚集在一条集市上做批发买卖。有伙人想从集市物流上捞一票,没有声张的干起了车队。因为起家起的晚,拉活找客人自然很急,有时甚至等在客人身边,扬言集市上不雇他们的车便没办法把货运出去。还好他们的价格不高,一直也没闹出大麻烦。
这两年那伙人中多了一个外号老歪的人,坏就坏在老歪身上,这哥们办事多少有些毒——白日里人模人样的到处攀谈,一旦遇上生人独自到那边旅游购物,他便动起歪主意——先配货,开到生人面前假意自己有急事要回集市办点事,拜托生人替他看一下车。回头便让自己的朋友去领车,当朋友把车开走后,他又气势汹汹的领着一群地痞冲回去堵住生人,恐吓他弄丢了自己的货,把车开走的人他并不认识。随后就是勒索,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裸的勒索,因为即使生人不愿添麻烦替老歪看车,只要老歪认准了这个生人身上好刮油水,他也会理也不理的丢下车。
很简单的路子,如果在国内,一通110便能解决大半的问题。但在那边,很多事不能用嘴说。同样的事老歪办过很多次,集市上的熟人大多会冷眼瞧着,基本没人会透信儿。
说来也奇怪,老歪原本只是一个无赖,在这样反复勒索几次后,所有人居然都认为他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人物。以至于老歪也忘了自己长的什么样的脸,没套清楚情况就把手伸向了谭侪的一个朋友。
如果这事发生在我们身上,念着都在同一块地皮上找饭吃,大多只是叫出来摊开事谈谈。但谭侪不同,他根本没打听被讹诈了多少钱,直接叫阿兽去集市堵老歪,也没提堵住老歪要做点什么。
阿兽一边说,一边抱怨现在出门赚钱的人越来越阴险。我越来越看不懂阿兽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说我经常抱怨周围的人看着我的眼光让我感觉烦躁的话,那么阿兽又是什么角色?一边是憨厚的他,一边又是不厌其烦过着这种日子的他。
确实,比起国内,这种边境尤其是扎根在外国的边境城市中,那些罪恶已经让人麻木。阿兽一边打电话联系人,一边开车带我们去集市上溜达。
毫不夸张的是,仅仅是这条几百米长短的集市就终结了太多人平淡幸福的初望。我看到浑水摸鱼相貌堂堂的美国小偷,不过商贩们仅仅是从小偷那里要回自己的东西,见怪不怪的没有声张;我看到明目张胆的俄罗斯地痞勒索,商贩和旅人们也只是围观看热闹,各扫门前。在那里东亚的高仿货,外国的英文性药,站在路边招魂似的冲我们招手的克罗地亚女人,还有捧着玻璃手镯骗我们是石英水晶的印度纱丽裙,一切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发生着,只有这些人手里接到了票子,其他人才会嫉妒或者赞赏的投上眼光。
甚至阿兽还递给我纯粹的拍花,闻了一下我便觉得嗓子冰凉,胸口像被老白干烫过一样难以呼吸。
“闻多了能死人,从医院弄出来的。在这边少拿别人的东西,路上有人送你东西也别接。”阿兽解释说:“被人拍了,除了不抢命,剩下什么都抢。这种逼玩意别的地方不好弄,全是咱中国人带过来的。”
我咂舌,心有余悸的蹲在墙边。二郎不信这些,捧着阿兽拿来的用麻药泡透了的报纸研究很久,那次我们拦都拦不住他,跟在后面看着他一个人在大道上不停的跑。从那以后,我寸步不离的站在李桐身边,很可笑的想法,我竟然认为只要我一时不在,李桐就会被人骗倒糟蹋掉。这个想法我不敢对别人说,并不是因为它的龌龊,而是因为我难以启齿,我分不清这是责任还是感情。
到了下午,阿兽把我们领到集市头上一家小酒吧里,转身独自走了出去。我们知道在这里自己算不上什么,便老老实实的坐着看风景。
阿兽那伙人办事很溜达,一个哥们停下车,从后备箱抻出撅棍便砸掉了前车灯和倒视镜,其他人则挨家商铺通知。很快,集市上的哄闹声静了很多,李桐有些不安,局促的挪椅子到我的身边,而随着声音一点点消失,我的心也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
老歪来之前,阿兽已经走回了酒吧,“出什么事都别出去。”阿兽仍是傻憨憨的笑,“妈的,这帮警察就会逮没干系的人进去整。”
我们连连点头,阿兽边笑边走到柜台让老板封门。很快,没等老板找出挂锁,老歪已经带着几个人来到了集市口。老歪刚下车,阿兽带来的那群人就已经冲上去动手。场面没什么可说,我们的事本就从没有新鲜过。
“就带这几个逼人也敢来订点?”修鬼特有派头的站在玻璃窗前指点。
“谭哥就告诉他过来处理一下,没说订点。”阿兽解释。
“上去就开干?”修鬼笑了。
“问什么问,打老实在问。”阿兽拍着脑门说:“你跟这种人讲道理,这次讲明白了下次他还犯,就一次把他打老实,比什么都好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干两年就走,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讲道理。”
“总共才他妈讹了多少钱,够扔给医院的?”二郎不屑说。
阿兽突然沉下脸,不满的看了二郎一眼,但很快又装出没有听进去的模样。
老歪带来的人跑的很快,其中两个让我吃惊的直接站到了路边动也不动,阿兽的哥们很讲究,没理会这两个知趣的人,盯着老歪玩命殴打。手里的玩意很杂,全是钝物,砸起来不用担心出大事,或者他们本就想这么过瘾,过瘾给所有人看。
酒吧的玻璃门已经被锁上,我看到里面一个俄罗斯的漂亮姑娘不知为何正在殴打另一个的女人,按在窗旁的玻璃桌子上抽着嘴巴。不过已经赶来站在现场的警察和两个女人的闹剧没有吸引我和酒吧里其他人的心思,街道上的场面已经乱的没有了秩序。警察大声呼喝,阿兽的朋友却更加来劲,似乎他们等着就是这一刻。
远远,我听到了枪响。不知道是在炫耀还是在吼叫,那声枪响简单而干脆的制止了一切。所有人这才起身不再扭扯,窗外的吕东抽出一根烟,没等点上就被警察一巴掌抽掉,我们都撇嘴笑了,被阿兽早早领回来安排在酒吧最里面的谭侪的弟弟却突然哭了。
没人安慰他,哭也是笑的一种。
第三百二十三章 矛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