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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边境[2/2页]

像我这一种男人 厌倦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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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哥身材不高,但很敦实,坐在沙发上裹着皮衣,看起来像个劳苦的生意人,但没想到他出口便让我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弄点老特供(行话,比较纯的古子,当然,每个地方的行话并不相同),你这体格不多抽点,能胖起来吗?”
      我含糊的笑了几声,“肠肚胃都烂了,再抽就要命了。”
      “再整几颗丸子。”梁哥补充说:“几年没回来,这地方整的不错。”
      我顿时犯了难。同样是毒,k和冰都好搞,摇头丸却难搞的很,抓的严,路子也宽。刚出来玩的小崽子都敢吞两片,而换了冰,他们听了名字多少都不敢碰。
      “老的临时不好弄,新的没事。我找人问问,不过梁哥,药丸现在……”
      我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汪洋摆摆手,“开两瓶酒过来。”
      出于礼貌,我站在原地等着梁哥和汪洋妥协,果然,梁哥无奈的咧嘴。当我喊长胜安排妥酒水后,汪洋毫不避嫌的问:“什么事?”
      梁哥倒没见外,“有点货出了点麻烦。”
      汪洋刚点上的烟立即被他掐灭在茶几上,“什么货。”
      “操,烟。烟!不是大事。”梁哥重复说。
      汪洋笑着摇了摇头,“大老远就为了这点事?一年到头海上被掐的烟船有的是,我没看谁饿死在那。”
      梁哥甩着舌头,叹气解释了一番。
      这两年他的买卖不顺,刚赔了笔钱,不由想起了歪倒。一盒价值五块至十块的雪茄没出东三省就已经翻到一百五左右,将近二十倍的利润,有点门路的人谁又会不动心。不过俄罗斯边境不与其他边境相同——其他边境走私是贩子们之间互利的事情,而东北偏北,从来都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梁哥第一笔投的不多,一车货,三万多点,但还没走多远就被巡检半夜扣下了。当时他和司机都喝了点酒,“酒他妈真耽误事,你说我要是没喝,这事也不用麻烦你了。”
      汪洋根本没在意,示意他说下去。往往求人办事的人总得给自己铺垫一堆废话和借口,其中有用的没有多少,这点倒是没错。
      货落到边检的手里自然要不出来,人出来就已经是万幸。琢磨着自己的货被扣的太容易,梁哥托人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在他那条线上,很多人的买卖都靠着别人照应,其中一个叫谭侪的人就是我们老家的人。
      听到这,我自觉的退出了房间,站在门口把风,恰巧连巡也赶了过来。
      谭侪这个名字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从连巡那里打听了一下,倒也没太多的惊奇,其实我们这些人的经历本就大同小异。
      十年代还没兴起股票时候,债券和外币兑换是相当火的买卖。自然,也是骗子相当多的行当。当时人们对外币了解的不多,又着了魔般相信美元是与黄金一样发家的好东西,于是,谭侪出了名。
      不得不承认,谭侪确实有些道道。由于一美元和一百美元的大小相近,谭侪愣是在数字1后自己多加两个零装成一百美元到处找人换。连巡说谭侪当时每天都可以赚两三千块,我大概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人心的贪婪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那时市里只有两个兑换外币的聚集点,夜道走多了总得吃亏,谭侪有次被人报复的不轻,“当街被人打出半里地。”——连巡的话,我大概也相信了,因为我同样会做出这样的事,甚至,我同样曾相信这是正确不过的方法。
      出事后谭侪便跑去边境搞贸易,后来干起办留学出国等签证和担保的买卖。由于干的早,家底厚的让人眼红。
      比起谭侪,她的老婆却狠辣了一点,陪着老公到俄罗斯没几年,靠着从老家拉来的一群人在那站住了脚,开了一家洗浴,一家酒吧,还有一家木材加工厂。说到加工厂,连巡不由嗤笑了几声,我立即清楚厂子也不外乎也做着一些不干不净的买卖。
      谭侪没出国之前和汪洋有交情,也算是不近不远的朋友。梁哥和连巡不错,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碰巧李桐溜着小红车跑来和平区闲逛,舌头外少了嘴皮子的鸡头立即开玩笑说汪洋要到俄罗斯潇洒去了。
      李桐笑起来眼睛总是亮亮的,“咱也跟着去?”
      “我不去。”我瞪了鸡头一眼,“汪洋哥出门办事又不是去玩,再说你看鸡头那熊样,中国话都说不溜到,还去外国丢人。”
      “哥们啥不会?”鸡头立即不满的抻着脖子,“前面的朋友晚上好,后面的朋友也好。打死你大娘,打死你们大娘!”
      看着他张牙舞爪冲楼下正在摇头的人群招手,我没好气的把他推回了走廊,“别瞎逼逼。”
      “还真行。”抿不住嘴笑的李桐夸奖,“还真能整出一句。”
      “什么意思?”我尴尬的转头问连巡,他憋着脸半晌才骂:“我哪他妈知道。这个逼小子没一句好话,啥叫种不好地不好?”
      鸡头嘿嘿的笑着,李桐则干脆的摆手说:“我进去告诉汪洋。”
      听完李桐的话,我登时烦了起来。汪洋最拿不住的人就是她,想起那边的大风大雪,我只能暗暗求佛。
      没什么用,不能怪天上的神仙道佛不赏脸,人本来都是贪图利益的时候才想起他们。李桐甩着辫子出来时,汪洋又单独把我拉到了一边。
      “过阵子跟我出去几天。”
      “哥,别听李桐闹。我怕我去了耽误事,我在和平区忙活。”我解释说。
      “一块去吧。到那面我也没时间陪李桐玩,你们给我看着她点,别他妈就顾着自己玩。她出点什么事……”汪洋瞟着李桐说。
      我连忙摆手说:“没事,我跟着她。要不就别让鸡头去了。”
      我话没说完,汪洋便打断了我的好意,“回头问问连巡那边的事,手续什么的他给你们办。”
      哭丧的是我,鸡头则不同,拉着连巡一口一声哥,追问着那边有什么可玩的事儿。连巡瞪着鸡头,调过脸对着我讲了不少。
      中国人在俄罗斯想混出名堂,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指的是在道上混。不是每个民族都像中国人这样对外国人充满了好奇和热心。俄罗斯一部分年轻人相当排外,组织的各种名目的党派(同样是指道上的)复杂的很,经常与中国人械斗。与我们不同,我们在社会上活着,很多事都不由的替自己找着借口,用以抵挡别人的眼光和言语。而他们则肆无忌惮的办着他们的事,不仅仅与中国人的黑势力拼斗,也经常殴打普通学生以及商人。
      谭侪虽然在那边有点名头,其实说穿了也只是中间人而已。帮着别人补护照,帮着被警察调理的无辜者尽量减少损失,唯一露脸的就是护着中国商人的生意。连巡曾帮一个朋友联系过谭侪,从他那里搞了二十来把钢珠枪。相当仿真,力量也很大,已经被列进管制刀具里面。在市面上搞同样的“玩具”,至少得一把一千二以上,而且不会随便卖给陌生人,更不会随时有这么多货。
      而谭侪那边不同,枪和子弹不难搞,连巡甚至保证到了那边,一定会给我们弄把真枪玩两天。不过他假正经的笑了笑,“给你们,你们也没机会玩。”
      鸡头没大没小的打岔,“操,哥你那五连发赶紧扔了,以后要用,我给你再整。八百。不用,六百我就给你弄一把,不过没子弹。”
      听到鸡头提起了话头,我顺嘴追问说:“今天那事怎么办?”
      “多大个逼事?明儿我去把枪交了。”连巡毫不在乎的说。
      我登时怔住了,“交了?交了也麻烦吧?”
      “你还真他妈实成。”连巡笑哈哈的说:“顶把假的上去就了事了,你当我抽了?就这码事,一般不能查。”
      我这才稳下心,继续听连巡讲。
      在那边,很多黑社会团伙都藏枪,不过他们的枪只是谈判的筹码。聚上几个人,枪砸在桌子上,管它有子弹还是没子弹,就像老板们谈生意的宝马宾利一个道理。
      “那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就一点,到了那边别装逼。”连巡说完便起身要走,鸡头急忙追着要替连巡开车。
      “一顿一个窝窝头,一顿一个窝窝头,带眼的,带眼的。”鸡头兴奋的唱着由两只老虎改成的劳改歌一路小跑钻出了和平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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