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不管是粉还是丸,除非客人带进场自己用,否则只要被老板发现有人瞒着在卖,打断胳膊腿都是正常的事。我根本不信这几个小子没得到汪洋的允许能干出什么事,顺手我便想找点什么东西攥在手里。“废话不用说,我就问你,你想要怎么样?”合起折叠椅,我重复问。
外地人松了口,手指点向我,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最终带着人离开了和平区。
“出去敲他们一顿?”老k张望着说。
“敲啥敲?我巴不得他敲我一顿,回头我躺家里天天都有药嗑。”修鬼嬉笑着说。
长胜象征性的走到门口送了几步,随后打电话告诉汪洋事情都解决掉了,不过,只字未提我们。这个我倒不在乎,而且我想,太过在乎这种事的人,活的都不会开心。
晚上六点工人准备下班,我对着空荡荡的场子莫名的喜欢,突然又出现几个家伙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后,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小辛领着几个人走进门后便四处打量,看到我时,小辛还撇嘴笑了一下。
修鬼立即凑到我身边,我安下心,走过去向小辛问了声好。
“能好吗?”小辛笑的反问,“你可真会干露脸的事,要不是你现在站在这,我把你指头一根根都掰下来。”
“你现在想掰也没别人能拦你,晚上喝大了,我真不知道打的是谁。”我赔笑说。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谁他妈在外面晃悠还不肿几次脸?”小辛摆手说,随后扭头冲他身后的人打手势,那哥们把一个木盒子送到了我的面前。
“给汪洋。”小辛指着木盒说,“开业咱不得送份礼吗?让他仔细瞅着。”
说完小辛就离开了场子,我半悬在空中递出的烟他一直没有接。
没心情在乎自己脸上没光,我翻弄着木盒子,不明所以。
托盘大小,盒子很旧,里面什么也没有装,木质倒是不错。
“啥玩意?”鸡头询问说,“长胜刚出门,我把他喊回来?”
“给汪洋又不是给他的。”我心里犯着嘀咕,打了几次汪洋的电话都没打通。随后打给连巡时,他居然紧张的问起盒子的大小。
我刚说几句连巡便动了身,“就在那等我,别跟别人提。”
十来分钟,连巡车开的很快,进了门便快步走到我面前抢过了盒子。
“没啥事。”连巡夹着盒子说,“都别跟别人说,到这就打住,就当没见过。”
鸡头还想张嘴,修鬼在一旁用力的把他推开。
“哥,这事都我撩白起来的,到底为啥,你告诉我。”我追出门,小声问。
连巡怔了一下,许久指着盒子说:“告诉你有啥好的?这玩意让你翻来覆去死十次都够了。”
“到底啥玩意?”我追问说,身子忽然没了力量。
“子弹箱。”连巡把我叫上车,解释说:“也没什么大事,周虎这是给咱上眼药。”
我摸着盒子,觉得一切很有意思,“送个子弹箱,他还不如干脆送把枪呢。”
“一箱子弹一千四百四十四发,你当这是闹着玩呢?这是部队正经的子弹匣子。”连巡问,“黑市卖的都是袋装,一把枪才五百八百的,一塑料带子弹那是几千块。逮到你藏把枪,你还能脱了身,逮到你藏一把子弹,你不说出枪在哪,你绝讨不到好。头几年有个姓马的小子,晚上喝点酒跟人叫号,回头拿枪崩人家腿上了。大动脉打断了,人死了。这小子心也黑,进了监狱把同号的一个哥们捅出去,破了个大案子。按理说,有这种功的就算死罪免不了,也能判个死缓。但是姓马的在外面的时候太装逼,跟人家说他有多少子弹,还带人数过。结果咋的?子弹没找到,死缓没拿下来,一样枪毙。”
我皱起了眉,突然恍然大悟,“这些子弹不是偷的吧?汪洋的?”
连巡点点头,随即摇头说:“谁说是他的?汪洋朋友以前搞的,被毙了,九几年的事,你应该不知道。汪洋把子弹都缴回去了。一点点送的,箱子留着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后来年头久了,寻思没啥事,也就忘了。谁知道周虎这逼养的还能找到。”
“吓唬咱?”我嘲笑说:“弄不准是他自己的。那事我知道,当时还是汪洋告诉我的。七个全毙了。”
“你当这玩意想找就找?咱建市这么多年,就出过那么一回。你在部队玩啥都行,你敢碰碰军需库,立马把你关了。”连巡不屑的骂:“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心里有个谱。”
我根本没有谱,让汪洋为了我这种人与周虎翻脸,痛快过后,我更多的是烦躁。不是害怕,单独烦躁。像这种事,如果周虎真掀出来,汪洋又压不下去,我想汪洋连被判的机会都没有。当然,过去那么多年,既然事情已经平息,也就没多少人愿意再兴风作浪翻旧账。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尤其我们这种人,无所谓新账旧账,区别只在什么时候被清算。
忐忑回到家里,我一直没睡塌实。半夜耐不住性子给汪洋打了几次电话,终于打通时汪洋根本没问一句下午发生的事,而是询问我和平区还缺点什么。
我没有拐弯抹角,坦白问了问箱子的事。
“没你什么事,周虎以前在宏利包过一个房间,星级宾馆,他一包就是两年,一分钱不拿。干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把那当自己家,地毯烧着了还骂领班,把那女领班关屋里闹腾一宿。我把他们都请出去了。加上和平区挨着红灯区,他心里肯定不舒坦。”汪洋嗤笑说:“放心干你的,想把我弄倒,他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世界真小,转来转去就是这么几个人。想明白即使没自己那档子事,周虎和汪洋也有旧梁子,我顿时安下了心。但我觉得自己欠汪洋的越来越多,我有些担心。我担心有一天我会不情愿的帮汪洋干些什么。其实即使他不提,我也必须替他干些什么,我承受不起、扛不下的什么,因为那是必须,是我还想混下去的必须。义气?狗屁。人情?扯淡。有欠有还,这才是唯一的道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风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