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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落差[2/2页]

像我这一种男人 厌倦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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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奸干净的弹簧刀只是装饰,而且成了最显眼的目标。几根棒子朝他砸过去的时候,我立即开始发虚。
      “我弟身上掉根毛,我把你们皮都拔了。”马泰在人群后声嘶力竭的喊着,傍在边上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伙随即在他指点下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换成以前,我大概早已经溜掉。不过这段时间在黑子身边耀武扬威的日子让我太高看了自己,妄想放倒一个压压场面。
      我们这种男人的胳膊,虽然经常挥舞着往别人身上抡,但更多时候是用那截干硬的骨头护着自己。蜷着小臂,我死扛着别人的家伙,也没分什么目标,只是胡乱用撅棍比划着。本以为大大方方绑住马丰后,马泰能够听话的跟着我走,可惜场面变的太快,我甚至后悔为什么不把站前的旅行袋借来——撅棍几次砸在别人的身上,居然连声音都没返回来。
      那些还穿着背心露着健壮胳膊的工人很快便把我们的人打散。汉奸被人砸躺在地,不知道他的刀子丢到哪里,使足力气喊出的“救命”的声音似乎提醒我们继续闹下去的下场。
      乱糟糟的世界,我僵硬的继续适应着,想找到二郎,仅仅是想,没有工夫真的那么做。发现身边喊起来的声音大多陌生后,我这才放弃了原先的想法。拖着没有知觉的胳膊,我转身想跑,最后却不知不觉冲向了最远处的汉奸。
      背后挨了几脚,我几乎就那样摔倒。打群架这种事,倒了也就是废了。不被对方继续追着打,也被自己人撞的没机会起身。我扛着骂着抡着,挨到汉奸身边的时候却再也站不住了——应该是铁锹,就在我眼前削在了汉奸捂着头的双手上,而在我刚一,旁边不知道什么东西已经砸在了我的膝盖上。
      准确的说,膝盖骨,而且力气大的出奇。
      是马泰干的,他丢掉棒子朝我胯骨补了一脚后,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不是想象中那样捂着膝盖蹲下、躺下,我只感觉到那里的酸很快传到胳膊上。确实奇怪,我不理解为什么会传到胳膊上,让我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消失了。我想弯下膝盖,但不敢。我有些害怕它折断了。
      身后的人帮了我这个忙,麻利的把我踹倒,没来得及我继续想下去。
      抱着脑袋的那一刻,我彻底空白了。头上被撞了几下,耳鸣和太阳穴针刺一样的痛没叫醒我,我只是继续闭着眼睛看脑子里那些红红绿绿,就像以前一样。
      有人会说,在那种时候人应该喊救命,或者干脆去骂。不过周围这些人明显对我要比对汉奸热情的多,我根本没时间想些台词试图救自己。
      二郎的一声声“我操”把我拉了起来,听见他的声音我立即什么也不顾的起身,包括踹了一脚仍缩在我身边的汉奸。
      二郎比我们勇猛的多,什么也不挡,什么也不护,就那样裸的忙着。不过这种忘了自己的人比什么都要凶狠,对方那些人很快就像玩闹一样列成一排对着二郎。庆幸的是,我们跑开的时候马泰没有让人追。
      当然,桥洞也根本没有出租车肯停下来拉我们。穿过桥底时,我开始害怕那些躲在角落的人会站起来拦住我们,就连跑出桥洞,街上的行人也让我害怕。
      纯粹的害怕,因为我的膝盖已经不能弯曲,似乎被一个环卡在那个柔软的部位,让我担心用力的话,它会带着膝盖一起碎掉。
      汉奸刚出桥洞就与我们跑散了,那种心理很正常。钻进胡同后,我直接坐在地上拉起了裤角。
      只是红肿,我不屑的朝它啐口痰,但当我回到月亮湾后,它很快同样嘲笑了我——已经淤紫一团。
      黑子看到我们的狼狈样,只字没提马泰的事情,让我去医院的话不是违心,这让我一下子忘了疼。
      四个医生联合着二郎骗了我一次,当我躺到床上后,他们便按住了我的胳膊和腿。两个大拇指那样粗的针管,医生用它从我的膝盖抽出了整整两管子的黑血。
      打封闭之前我已经疼的咬破了嘴唇,不过还是硬挺着。针头一次次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扎进骨头里,在骨缝里到处游荡时带出了巨痛,痛的很彻底。不过,它们只让我想了马泰的背影。
      “受这种伤你还瞎跑什么?”医生随后稍带着把我的脚踝一样打了封闭针,摔倒的时候我没在意,可是医生说什么半月板撕裂了。
      按常理,不论是膝盖积液还是半月板撕裂,普通人都会寸步不移的等着被送进医院。在这种比较上,我成了怪物。
      “万一拉伤,以后想复原都难。”医生责备说。
      “拉伤也比被人把另一条腿一起打废要强。”我轻轻拍着膝盖问:“骨头没事吧?”
      “你骨骼没发育完,以后这地方得留心,自行车撞一下都可能残废。”医生信誓旦旦的恐吓说。
      我感激的冲他笑,这时毛毛忽然跑进了手术室,把医生推出去之后便骂:“我操,马泰活腻歪了吧。”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我叹气说。
      但也知道自己这么问没有什么价值。我们这些男人,不论受了什么伤都被说成报应,然后我们能计较的就是怎么样尽管的把伤还给别人。
      “操他妈的,反了天了。”毛毛皱眉说:“我刚听黑子说的。”
      我犹豫着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毛毛,毛毛老江湖的骂起我来:“你喝大了自己找麻烦?有事当面干,千万别干什么绑人的事。有人罩着,你把马泰打废了都没事,但要是你绑了马丰那种不在社会混的人,不用多,就一天,你都得被判几年。”
      “黑子哥啥意思?”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向毛毛讨教,转过话题问。
      “黑子把马丰送回家了。你们也傻逼,马丰老婆当时就在旁边,你们刚走,那娘们就给马泰打电话了。黑子也没想到马泰啥也不顾忌。”毛毛低声说:“黑子说让你看着办。”
      “我以为马泰也就一个从民工手里骗钱的人,谁知道他还挺好使的。”我起身想走几步,但总觉得膝盖在与我开玩笑,不疼不痒,安静的样子似乎随时准备自己碎掉。
      想起促销室里的张狂和随后的反差,我只能苦笑着摇头。
      “我他妈成啥样,我就得让他成啥样。”我啐痰骂着,无法添满自己心理的落差,随后补充:“我不管他身后有什么人,我走不了,他也得给我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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