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以前道上讲面子,不像现在纯粹看谁的钱多,谁的关系厚,当时除非有人强出头,不然都是彼此留个余地。钢头把话讲清楚,如果吴曦觉得不爽,自己可以退掉保险公司的钱不再插手。
但吴曦没理会,在钢头身上种了铁砂,整条腿都烂掉了。
事后吴曦连夜跑路,老婆孩子都没来得及带走。保险公司趁机把案子报了上去,没提伤人的事,算成诈骗。吴曦那点剩下的家产被抄的抄,被冻结的冻结,得不偿失。
钢头算是条汉子,竟然没拿吴曦的家人出气,一人做事一人当,反而觉得自己亏了人家,虽然不肯放过吴曦,还是时不时去吴曦家看看,偶尔照顾一下生活。这就是一个大男人该有的样子,但钢头命不硬实,伤口养不好,没两年瘫痪中风死了。
吴曦跑路的那几年心里有愧,知道钢头办出这种事后更加无地自容,只不过没有多少跑路的人能混出头,一直没什么机会报答。前阵子吴曦惹出麻烦被当地警察盯上,一时想不开,想回到t市重新过。还给黑子打过电话,希望黑子请大雷出面摆平麻烦,愿意以后千刀万剐也要报答钢头。
千刀万剐不至于,他还没迈进t市的郊区,就被钢头的哥们堵上,后脑勺被硬物击伤,打出瘪,直接毙命。
虽然都怀疑是钢头的兄弟干的,但干的太干净了,要不是一张未登记的新的手机卡报的警,吴曦的尸体还得在山上躺两天。
接到大雷电话的时候还是下午,他正在办事,酒喝高了开不了车。把我叫去开车也有他的理由,我从不开口多问一句废话,也从不说任何自己的意见。
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发生,我本以为大雷会找人堵钢头的小弟,没想到刚上车,大雷便让我直接开到吴曦家帮着办办后事。
很反常,大雷是个暴躁护短的人,听毛毛说吴曦发达的时候忘不了给大雷买这买那,纯粹是朋友之间的礼赠。按照大雷的性格,拿过别人的,这时当然要报答回去。但在车上大雷一直没说话,靠在后排默不吭声。透过倒视镜我看到大雷的眼珠子通红一片,不知是因为酒精上头,还是因为失去一个哥们而伤心,但我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男人都有这么一面,不需要安慰的伤心,绝对安静的伤心。
偶尔指指路,大雷忽然开口说:“你说钢头这事怎么办?”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豫很久,说:“我要是吴曦哥,我死的一点不冤枉。”
大雷抬手从后面扇了我一个嘴巴,但不重,半晌才说:“都他妈怪我。我寻思钢头都死了,这事也不用调理,哪他妈知道还蹦出几个不要命的犊子瞎整一气。”
我知道大雷需要一个出气的地方,把稳方向盘后说:“反正人肯定跑了,三天两天逮也逮不着,要不我去请个好师傅帮他做场法?”
大雷念叨着自己的不是,咋舌说:“钢头把事办到这份上,我也没得挑。就算他现在活着,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去手。”
我连忙奉承说:“他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就算他够意思,他那群哥们也不能放过吴曦哥家里的人。”
“操,钢头牛逼的时候我还没起家呢。”大雷难得自谦的说了一句,“算了,一会我就不进门了,省的哪个操蛋玩意跟我提出气的事。该花就花,明天去我家拿钱,办的像样点。吴曦这小子就喜欢钱,多给他烧点,别到了下面没钱花又得罪钢头。”
我小心的从倒视镜打量着大雷,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比黑子要亲近的多。并不是抬脚能踩人才算得上大哥,钢头这种人谁都服气。不过服气归服气,怎么当人和怎么当成人是两回事。大雷肯放手是难得的事情,换成缺钱或者想出名的大哥,这一定是个不错的理由。
警察调查耽误了两天,黑子出面想找法医来鉴定,但吴曦的老婆没有同意。火化第二天便下葬,也没挑选清明等时节。第一次看到没有哭声的葬礼,就连我请来的师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吴曦的老婆在灵堂时很安静,只是呆呆着看着遗像,我把坐垫送过去让她垫着腿时,她没有接受。
因为大雷不来,我担心太冷清,和二郎买了八幅花圈。除了我这些以外,黑子冲着大雷面送来一幅,剩下的一幅是吴曦老婆自己手扎的。样子不漂亮,摆设时我看到其中一段绸子上写着吴曦和陈国钢两个名字。
陈国钢就是钢头的本名。我偷偷指给金笛看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落下眼泪的人。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三段故事。分不清谁对谁错,也没有谁可以弥补自己犯的错。还好,其中两个已经走了,他们不必活着继续衡量,而还有着呼吸的,也失去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弥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