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冲过去狠狠一拳头砸在他的眼眶上。二郎随后跑到厨房,抄着女人家里的菜刀站到中央,冲着已经在踹我后背的其他人吼着,“都他妈给我滚开,谁再动晓峰一下,我今天非弄死他!”
刘宇犹豫片刻,愣是举着客厅的制氧机砸在那小子护着脑袋的双手上。刚刚断电的制氧机里的水还劈啪跳着声音,湿淋淋泼在我俩身上。
毛毛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当二郎站到我身边恶狠狠拎着刀时,他才不满的说:“晓峰,你给我起来。二郎,你把刀送回去。”
我舔着嘴唇朝那小子身上吐了一口,捡起地上的帽子站到毛毛身边,毛毛假模假样朝着我的腿肚子踹了一脚,“不他妈丢人啊?自己哥们还打架。”
随后毛毛朝着仍在地上眯着肿起来的眼睛的家伙骂:“你他妈活该,嘴贱什么?”
顿了顿,毛毛补充,“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以后再瞎逼逼,大雷不揍你,我他妈也揍你。起来,握个手。”
这倒让我难受起来,我主动拉起那小子,扯着他的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哥们,我今天脑子犯病,回头请你喝酒。”
混在道上就这回事,所谓的记恨就是一个面子的事。我把话搁出去,那小子登时勉强笑着推开我的肩膀,“得,冲你这话,以后有事不叫我,你不是爷们。”
我点头冲毛毛赔笑,“我到楼下等着去。”
随后二郎和终于男人一次的刘宇都跟我走了下去,留在房间里的人看着我们仨都变了脸色。
“你咋了?”坐在楼下花坛边,二郎笑着问。
“没咋。”我扒下刘宇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
“操,以前没见过你拿小孩出气。”二郎问。
刘宇接口说:“那小崽子长的就一副欠揍样,我他妈进门就瞧他不顺眼了。”
我掐掉烟头却找不到地方扔,小区属于高档商品房区,干净的让我厌烦。最终我还是把烟头丢在漂亮的方砖路上,对着刘宇说:“你出来混就是为了打人玩的?捞鱼还不让劳鱼苗呢!”
刘宇被我的话顶住,闷声在旁边哼唧。我没理会他,随口说:“我是不是越来越逼赖了?我刚才看着那小子藏在他妈身后,我怎么就烦?”
“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二郎看出我的心思,转过话头问:“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海滨他爸说要二十万,就给他二十万?找人说说情,让鸡头他们凑点钱抹过去得了。修鬼他们不是混的不错吗?让他们找人递话。”
“他们能找谁?找李桐?”我不屑的说:“我求她多少次了?我还能求她一辈子?再说了,我能还上还行。关键是,她根本用不到我。”
这话说完,我心里特堵。或许像我这一种男人,什么都没有。
“你说,要是我妈看见我被别人打了,我妈现在还能不能护着我?”我倒吸着凉气问。
“你成天就知道想些没用的。”二郎扭头不再看我,“求人怎么了?你要是真这么牛逼,就把自己塞回你妈肚子里,自己把自己生下来。”
刘宇扑哧笑了出来,我尴尬的瞪着二郎,无奈的说:“妈的,你要是哪天不损我几句,你就觉得活的没劲了吧?”
“不是拉不下脸求,逼到份上了,咱这种人不求别人还能干什么?”我解释说:“别的事就算了,我他妈捅海滨一刀能怎么?就许他捅别人,不许别人捅他了?和尚都什么操行了?这事我绝对不求别人,我早晚有一天混出点样,我死也不求海滨他爸。”
“操,真把自己当爷了。”二郎不满的说:“咱叔病还没好,修鬼怕你家再赔点钱,过不下去,偷着求李桐了。李桐找汪洋朋友帮你出过头。海滨住院花的钱现在还记在你头上,没从你家里要。”
我这才恍悟,撕下烟盒中的锡纸擦着脸上的血,“告诉修鬼,以后别求李桐了。”
“这人真他妈反向。”二郎拉过刘宇嘀咕。我抬头却发现女人和孩子正站在窗台朝下看,女人细心的用手擦掉孩子脸上的血,很轻很慢,温柔的让我发狂。三楼而已,我清楚的看到他们复杂的眼神里有着很奇怪的东西。孩子是一种愤怒,母亲却是一种可怜。
都说混子是最喜欢嫉妒的人,嫉妒别人过的风光,嫉妒别人花钱花的敞亮。其实,我们更嫉妒别人有个随时可以躲着靠着的地方。除非我真的离开这条道,或者我能出人头地混出这条道,否则我永远找不到塌实。
“阿峰,刚才跟你闹别扭那哥们,晚上我安排一桌,替你请他?”刘宇忽然问。
“请个。”我忽然窜出一种激动,仰头盯着女人说:“我那是给毛毛台阶下。都靠上大雷了,我再窝窝囊囊下去,大雷哪天觉得用不上我,非算上大眼的事把我弄了。再说了,我就是打他还能怎么?要来就来,谁面子也不给。”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反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