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当保安。斧头还是跟着山屁哥混,不过很少出来惹事了。至于和尚,一直呆在家里,父母给他找了份工作,在工厂倒班。
“你咋样?”修鬼抱怨说:“你妈总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胡编乱造一通,半辈子的谎都扯给你妈了。”
我干笑几声,指着周围的床铺,“两个哥们陪我回来的。还凑合吧,反正不愁吃喝。”
修鬼又瞟了瞟我的脑袋,“不行就吱声。鸡头打过一百来次电话了,到他那玩几天,别让他总觉得欠着你。”
“我要是去了,我就欠他了。”我摇头说。
修鬼知道我的脾气,没有继续劝。
“韩津怎么样?”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似乎我和他都在等着这个问题。
修鬼丢给我一根烟,语气很低,“走了。”
“走了?”不经意我便捏折了烟,重复问:“走了?”
“嗯。”修鬼突然把手里的烟也丢在了地上,“刚走不长时间,走之前就跟我打过招呼,别人都不知道。”
我吐了口闷气,反而觉得胸口委屈的发颤。
“走就走吧。”我念叨着说:“我这逼样,也不能指望别人等我回来。”
修鬼忽然紧挨着我坐了下来,“晓峰,你打我骂我,我都不生气。”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着自己胸口起起伏伏,似乎心脏重的不再愿意跳动。“真想走,你又拦不下来。”
“不是。”修鬼抓着我的胳膊说:“韩津被打你知道吗?”
我登时打了个激灵,“我听李桐说过,海滨他爸找人干的吧?”
修鬼抿着嘴,半晌才说:“打过好几次。”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我眯缝着眼睛,竭力不让它闭上。想逃避修鬼接下来的话,又给自己留了条路看清楚韩津的背影。
“韩津脸被打花了。”修鬼说完立即摇头补充,“不是大事,养段时间就好。”
我点点头,“因为这事跑的?”
“还有。”二郎一口痰啐在窗户上,“那老逼找了三个小子,晚上点韩津出台,轮着睡完没给钱。”
“操你妈的。”我顿时觉得眼眶酸起来。当小姐最怕的就是无赖,尤其别人故意安排的无赖。没地方诉苦,找不到人撑腰。强奸尽管难听,却轮不到小姐享用它能换来的法律保障。
“那天晚上韩津腿都抽筋了。妈了个逼的,开始说好陪一个人,到地方被三个小子硬操了。第二天他们还到韩津上班的ktv骂韩津身上有病,闹了好几次。”修鬼一脚踹在床单上,“我知道以后就和斧头去找那三个小子,没逮到。过不两天,韩津打电话告诉我她准备走了。”
“是不是海滨他爸找的人?”我一字一字的问。
“韩津没说去什么地方……”修鬼继续说着。
“是不是海滨他爸找的人?”我推了修鬼一把,恶狠狠的问。
“韩津让我别告诉你……”修鬼阴着脸说。
“海滨他爸干的吧?”我坐回床,四处找着电话,反复拨着韩津的号码,不过已经停机了。
“他们知道你对韩津挺好,一直以为韩津能知道你跑哪去了。”修鬼忽然责怪起来,“还不是你害的?都走了就这么算了吧。”
我翻出贝壳静静的摆在地上,修鬼离开时我忘记说声再见,就像我忘记对韩津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一样。
我爱她,自她离我远去,这句话也变成了秘密。
我情愿没有躲避过一切,任凭别人怎么对付我。可以在我身上同样扎一道口子,可以把我丢在监狱里打发几年的时间,只要给我重回的时间,让我说出:我爱她。
重复说给她听,一遍一遍。忘记以前,不要以后。就像那夜的她,安静的、温柔的、依恋的在我怀里,让我轻抚着她,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彼此勇敢了太久,却在最后才发现。
贝壳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刺的我的眼睛分分秒秒在痛。当我找到拥抱的理由,一切却以煎熬收尾。当我决心一起逃开的时候,却找不到另一双手。或多或少,这一刻,这个房间,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我想听的声音。曾经以为谈情说爱之后独自醒来是件最无聊的事,现在才明白,谈情忘记说爱,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我终于爱过,在最美的夜空中凋落,不知道永恒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