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郎的视线,我不由有些妒忌这些家伙。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吊儿郎当的打发时间,他们可以喜怒无常、毫无正经的面对每一个人,而我,似乎错过了那段时间。以前的山屁哥、健国哥只把我当成刀子棒子来用,那曾让我觉得很压抑,现在的黑子却时时刻刻在算计着自己身边的人,这让我觉得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话都泡在水里,摸起来听起来都是不着边际的无力。
亮子回到月亮湾以后旁敲侧击的想套黑子的话,虽然是为了解决麻烦,不过亮子还是有点不甘心,或者是不甘心自己被哥们下套。黑子把一切都推到小卢的身上,解释成小卢在矿山放出的风,想为白菜开脱。
这个借口很脆弱。当晚上毛毛给我打电话说清楚这一切的时候,明显连他都不肯相信。不过这个借口却偏偏无法拆穿,大雷不是那种喜欢向别人解释的家伙。而且黑子也绝对不会留下把柄让亮子找到。更何况为了河畔的事情,黑子暂时与大雷合好,这个时候亮子无足轻重。
二郎乏味的坐在窗台,我猜他应该很失望,这种心情我经历过。以前觉得混是一种痛快,到后来才发现痛快已经被拆开,只剩下纯粹的痛。偶尔的笑也是睡过就忘,在没有习惯担惊受怕之前,一切就像高潮结束后的委靡,根本不知道下一次激动会在什么时候满足自己。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亮子打电话叫我下楼。开着一辆宝马吉普,是从朱福那里借来的。老朱现在也不愿意得罪亮子,听起来王老五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大雷带枪搞事的消息万一透露出去,老朱也没办法与王老五交代。这种事不是犯了就查,大多被打伤的人或者碍于朋友之间的关系,或者胆子已经吓破,基本不会上告。但亮子如果狠下心,绝对会把所有人咬出来。所以老朱才会动点心思拉拢住亮子,借辆车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也许,朱福在昨天就有这种打算。
昨天晚上闹的太晚,我什么也没准备。幸好大雷暂时不会再翻我的旧帐,亮子把骨灰盒塞给我之后,便哼着小曲来到了殡仪馆。
人不算太多,我们去的时候还没开始拜。我向大雷问了声好,把骨灰盒交给了大眼的妈妈。当时我没敢抬头看她,良心不是因为胆子大就能轻易抹掉的,甚至比面对大雷时更让我紧张。
大眼老爸打开包装发现是包金的时候,连忙握住我的手老泪纵横的感谢,那比用闷棍砸我脑袋还难受。亮子在旁边忽然笑了起来,我尴尬的推脱,把功劳都卸在了他的身上。大雷看到骨灰盒也满意的点点头,面子问题,
按照亮子的安排,我送完骨灰盒就在旁边捡了张报纸跪在地上拜了三下,随即匆匆离开了那里。烧东西得按照辈分来,我在这站的越久越容易发生事情。大雷可以不计较,但那些跟着大眼混的人不能不计较。尤其当天大眼还带着兄弟。
一切结束的很快,我走出殡仪馆的时候觉得平平安安活着真好。大眼妈妈哭到失声的样子我还记在心里,一个人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这句话确实不错。
站在殡仪馆大门口,我突然觉得这里像是地平线,强烈的逼迫我远远逃离。来来往往的人的表情让我很不顺眼,不知不觉我竟庆幸躺在里面的是大眼,而且希望永远不会是我自己。活的再难也比烂死在里面要好,不必害怕遇上什么,只要考虑怎么挨过就可以。
亮子还得去矿山研究生意,我打车独自回到月亮湾,刚进门就吓了一跳。上午很少有客人,可是一楼竟然到处回荡着嗨曲,服务生无奈的冲我耸肩。
毛毛正在大厅里与二郎胡扯,见到我回来以后把我拉到身边,“把衣服换了,多丧气。“
我指了指传出声音的包房,毛毛点头说:“朱福来找黑子,可能想去湖畔那看看。我带你进去介绍介绍?”
我摆摆手,“我凑什么热闹,人家认识我老几?”
“去的人多不?”二郎插嘴问。
“多个毛。”我不屑的回答:“大雷都不管了,还有谁敢露面叫号,那不摆明跟亮子哥过不去吗?二十来个,我都不认识,估计都是以前大眼的哥们。”
“死了就算白死了。”二郎心安的躺在椅子上,“毛毛,黑子哥去哪了?”
“早晨接个电话就出去了,可能有人点货出台。生人,黑子哥得去看看。”毛毛似乎与朱福也不大熟,只安排服务生偶尔进去换换果盘,而自己则悠闲的坐在大厅看风景。从亮子受伤以后,他成了这里的常客。还好,毛毛虽然好喝好嫖,但是手底下干净,干活也不懒。黑子便让他暂时帮着管管。
临近中午朱福等的有些不耐烦,带着两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子走出了包房。两个女孩子都很漂亮,一个扎着马尾,一个打碎了刘海,带了一个孤零零的十字架耳环。
朱福记性不错,冲我笑了一下,“来的时间怎么没看到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拜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