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痛快的一顿酒在老板讲完自己的故事后,变得很沉闷。老板和大爷的年纪比我大,见识自然比我要多,我实在不敢开口胡扯些什么安慰他,只能随口问起旅店的生意。
老板对这些问题没什么兴趣,指这自己的腿说:“我落得这副模样,想干点别的也干不成。坐坐柜台收收账,饿不死就行。以前能走的时候天天开车用不着腿,现在想好好走几步都不行,自己算是白长这两条腿了。”
筋断了并不可怕,只要不是少了一截,养一年就差不多能复原。当然,活动也许不会有以前那么利落,这得看个人体质和恢复时进行的锻炼够不够。所谓的恢复和锻炼很简单,一盆温水,一条毛巾,自己多做运动便是最好的方法。不过往往在这种情况下人都被自己吓怕了,忘记了真正能救自己的不是医院的大夫和药片,而是自己的意志。一个有胆子活得更好的人比起一百个有胆子活下去的人,更让我觉得佩服。
但是老板的腿不仅仅被跳了脚筋,骨头也被打折,一点不假,他这辈子是真正错过了能迈开两条腿溜达的机会。人的腿骨很硬实,然而越是坚硬的东西破碎了,越是无法恢复。就像我信仰的与蓝眼睛之间的感情,那种可笑的玩意一旦偏出了轨道,疼的让我每次想到便会反胃。
我替老板感到不值,突然来了脾气,说;“要是我遇见这种事,我能活活被憋屈死。就为了几个学生,老婆孩子都没了,自己还弄一身残疾。操,还不如不活了。”
说完我便趴在床头呕了起来,本以为喝点酒发发汗,感冒会好的快些。没想到白酒烧心,根本无济于事。
“不活你就死去,死了想吐都吐不了。那天给你换衣服,我就知道你是跑这躲灾的。大哥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就是觉得你跟我孩子差不多大,看你那副德行我心里堵的慌。活着就好好活着,理直气壮的,良心过的去就别糟蹋自己。”老板替我顺着后背,说话的口气有些重。
喝白酒吐不像喝啤酒吐,胃里没什么水,呕的全是刚吃下的东西。喉咙像被海绵卡住,吐了几口我差点憋死。胀着脸,我拼命摇着脑袋说:“我有什么理直气壮的,要是我那边真犯了什么事,我他妈连家都回不去了。”
“你觉得值不值?”老板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半天,咬牙说:“值。再让我想一次,我还他妈的干。”
“你自己觉得值,那就行。”老板给我倒了一碗开水,我也没顾及烫不烫,直接吞了下去。
老板咋舌说:“觉得值,你办完就别后悔。就像我,我就没后悔过。唯一觉得不对的地方,就是我没找到那几个打我儿子的杂种。卖了老命,我也得把他们拖下去。”
安慰毕竟是安慰,酒醒了一切都变成别人的话,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心里怎么想。很不走运,我从来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老板见我像死狗一样趴在床上,笑着跟大爷说:“瞅这小子,喝点酒就泛浑,一会得你给他扶上去。”
大爷终于放下了酒杯,同样笑着说:“喝酒不耍滑的人才可交,这孩子心眼不坏。没事,酒是粮食,不喝多就没事。”
“我开车的时候从不喝,就被你教坏了。”老板起身走到门外招呼服务员进来收拾,“明天别让他乱跑了,人生地不熟的,先在咱这住一阵子。我看这小伙挺有意思,倔,跟我儿一样。”
大爷乐呵呵的把我拖起来,嘴里念叨着“你命不错”,费力把我搬回了房间。
一楼浴池也是老板开的,加上忙乎完白天的账,老板得下半夜才睡。我住的双人房就有他的一张床。大概家里太冷清,或是不愿回家想起以前的事,老板只在旅店对付着。虽然收拾的不错,但毕竟旅店不是家,早晨起床看见老板翻来覆去睡不塌实的样子,我觉得他昨天的话都是自欺欺人。
老板让我先住在旅店,打算清楚去哪的时候再走。他没有开口留我,只是愿意给房价打个折扣,让我多住几天。这对他对我来说都是正常的。酒像另一层皮,酒醒了扒掉了皮,人也就得本分的做回自己。况且,我也不想住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兜里的钱不多,我去提款机的时候心里不由有了感激——帐户上竟然又存进了钱。一定是二
第一百一十三章 网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