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家旅店的时候,大波突然停了下来,直愣愣走过去抓住了一个女人的手。
女人穿着便服,裹着男式棉袄,应该是想下楼买点东西。我们都不知道大波想做什么,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女人登时怔住了,边缩手边问:“你干什么?”
我怕我们都走过去,会吓到那个女人,急忙把鸡头和和尚拦在了身后。
大波笑的很贱,“你这么晚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女人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声“放手”,随后便破口大骂大波是流氓。
“我操,她骂我是流氓。峰哥,我得把她送去派出所,她骂人!”大波没在意女人的厮打,扭头冲我笑着,一双手还是死死抓着女人不肯放。
我不觉得这是可笑的事情,韩津的脸也开始沉了下来。和尚看出不对,跑过去扯开了大波的手,“操你妈的,喝傻了吧?”
大波摇晃着肩膀,涎着笑还想往女人身上靠,鸡头跑过去把他推到了一边。
女人骂了几句精神病,转身就往楼上跑。和尚还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声对不起。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没想到我们才走出去不到一百米,身后突然跑过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拎着铁锹。
打架的时候,如果对方是跨大步追过来,一般就是吓唬或者谈判。如果对方蹭蹭小跑,那差不多就得动真格。如果对方玩命的冲过来,就像这两个男人一样,大冬天的晚上还穿着拖鞋来追,那一定是要放点血,或者玩出大事。
后面的声音刚乱起来,我就发现有麻烦了,把韩津推向鸡头,我跑到大街中央拽着大波便喊:“快跑!”
虽然我们人数多,但都喝的醉醺醺的,动起手没等别人砸,自己就能摔倒。鸡头也根本没有回去拼的意思,毕竟是我们理亏,挨了打也没地方诉苦。
大波跑了几步把脚崴了,后面的男人冲过来对着我就抡。人下意识中,这种时候都是捂着脑袋闭上眼,我也不例外,不过有些失算。那方方正正的铲面狠狠拍在了我的肩膀头,看起来是对方留了手,没敢往脑袋上凿。
留手归留手,那家伙的劲可一分也没少使,接连两三下就把我拍倒在地。还好铁锹头是方的,而且他没有朝我身上戳,所以并没见血,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这时候刚才的女人也跑了过来,指着大波就骂。两个男人拽着大波的头发,不停朝他的小腹踹。我凑过去想拉大波,不小心被铁锹抽中了手,硬生生戳出一血槽。
真感到疼了,原本那些理亏理直都不重要了,我也没挡着大波,冲着拿铁锹的男人就挥起了拳头。离的近了,铁锹反而碍手,男人很快丢下了家伙与我扭打在一起。
打架打的狠并不是因为力气大,而是因为这个人不怕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喝了不少酒,加上刚才无缘无故被砸倒,我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哪里在疼,抬腿抡胳膊就是为了发泄。可惜这个男人让我有点失望,只是一直扯着我的衣领挠我的脸、揪我的头发。虽然说我又是拳头又是鞋跟似乎占了便宜,可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我,明天早晨醒来一定是个花脸。
鸡头跑了几步,看到我没跟过去,也转回来帮忙。加上和尚,我们三个人折腾了很长时间才拽着大波离开。虽然是大波调戏女人在先,但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双方打了半天都见了血,所以我们跑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并没有追。
喝醉酒打架似乎都是这样,脑袋一着地就昏沉沉的不愿意起来,打在身上的拳头只能带来几秒的疼痛,甚至还能带来快感。喝醉不就是为了什么也不想,什么都抛弃吗?在这时候再被别人打一顿,心里反而更舒服。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一直笑,笑得东子不敢睡觉。
和尚和大波都回家了,鸡头也在嘲笑着大波刚才的举动,二郎听完很不屑。他有钱,泡妞的方式自然与我们不同。
“操他妈的,那个女的至少有三十多岁,大波都敢上去勾搭。这顿打挨的值。”鸡头揉着自己的胯骨,时不时还呻吟两声。
韩津替我擦着伤,“如果不是我看见了,我还以为你跟女的打架了呢。”
我任凭她摆弄着我的脑袋,不得不叹气说:“大老爷们也撕脸,我也算长了见识。”
韩津笑着点头,“以后喝酒别找大波了,喝点酒就不是东西,谁能受得了。”
我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为了什么在笑,“我也不是东西。他耍流氓,我还帮他撑腰。我他妈也是混蛋。”
第八十九章 混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