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上午鸡头心怀不满的到处打听了一下。果然,公司年前只给处长以上级别的干部开了工资,至于职工全部延后,所谓的延后。绝大多数职工一年也只开四次工资,五一、十一、元旦、春节。如果不满可以去告,单位效益不好就是最安稳的借口。有钱总比没钱好,所以职工只能四处骂着那些月月吃喝不耽误的领导,平常还得按时加班。
不过鸡头带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年前公司跟老吴借了四百万。不用说,这四百万一定是用来给干部开工资,还有就是内部购买年货用的钱。每年年末这些国营单位都会用“廉洁”的手段送礼,几千块的购物券、成捆成箱的海鲜水果,燕窝海参,说的好听是鼓励员工士气。可是为什么他妈的从来没给工人送过?去年过年的时候二郎的老爸领了三万的购物券,还特意请两个工人把一件卧室改成了储藏室。算一算,我老妈干五年活也就顶上人家过年这一顿花的。
“你说健国哥和吴哥有来往,会不会因为这笔钱?”我听完后偷偷问鸡头。
鸡头摇着头说:“老吴还差这点钱?这两年他也没闲着,宾馆就是摆给其他人看的。里面肯定有点什么东西。”
“废话。”我推开鸡头准备搂上我的胳膊,“管他们有什么勾当,千万别找咱就好。上次打几个街坊都被骂了半个月,这次要是再去打个公司老板,我看这房子也该被扒了。”
鸡头哼了一声,“打老板?你脑袋生脚气了吧?我一个哥们是公司车库的,我看他的出入记录,里面随便一辆车都够你死了活,活了死,几辈子赚的。两万多职工的厂子,当他们的老板这可比山屁哥威风的多,还受政府支持保护呢!”
这话我倒是没意见,当初公司副经理开着单位新买的大福特出门办事,到地方时发现水箱忘记加水,汽车得去大修。老小子挺阔气,当场签了公款支票,又买了一辆新车开了回来。来来回回一百四十万,啥叫生活,这就叫生活。
鸡头絮絮叨叨的把话题扯到官僚腐败那些深层次上了,我听的昏头胀脑,拽过东子陪他聊,自己跑屋里打糨糊。韩津昨晚没走,说是等着中午吃饭前再挂一副春联,彻彻底底帮我安排妥当这个年。
没一会健国哥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转盘西头新开的农贸商场办点事。修鬼听完很不乐意,“我操,出来混咋什么都得管?赶明去做个牌子挂门口——人民公仆。三十上午也不让人消停。”
这阵子健国哥办事总叫着我,这也算他看得起我。我没废话,打了几个传呼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人跑去了农贸商场。
农贸商场新建半年多,山屁哥对它可算居功至伟——门口原来那些小商贩全是被他赶进去的。露天集市每天一家两块到五块的税钱,但是进了商场就得翻两三番。除了扫大街的人偷着乐以外,估计没人说这玩意有什么好处。
在商场楼下我遇见了昌明,他正跟一群老k以前的兄弟聊天,海滨也在其中。
“狗逼也在。”东子吐了口痰,“咱回去吧。”
原先那种有仇必报的心思现在在我脑子中早就丢了。混子之间结仇,能抬起头就还手,抬不起头之前就暂时不想或者干脆忘掉。打架都是有来有回的,没人可以一直不受气。有句老话:山水有相逢。挨打也是这样。
我耸耸肩,“以后再说吧。今天又不是他叫我们来的。”
海滨收拾的挺精神,不过还是那副紧皱着眉头的德行。看见我来了之后,他与旁边的人嘻嘻哈哈的嘀咕着什么,随后就都朝着我笑。
韩津不解的问:“他们笑什么?”
我轻轻扯着后衣领,那道刀疤算不上触目惊心,但仍让她咋了咋舌头。“那小子给我留下的。”我指着海滨说。
“小伙长的挺精神,怎么总挤眉毛?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韩津总能顺着我的心思说话,也许察言观色本来就是她生存的方式。
鸡头笑眯眯的接口:“嗯,上辈子他是个婊子,被我们操流产了。现在投胎还记着呢,见谁都要钱。”
韩津和其他人都笑了,声音很大,惹得海滨一直盯着我们这里看。
“逼养的,早晚我让你老实躺几年。”东子嘀咕着,顺手戳了戳我。我这才发现健国哥正从商场正门走出来,奇怪的是,小辛竟然在旁边。
健国哥把我们都叫到旁边,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刚开始建商场的时候因为小商贩不愿意交税,城管虽然每天来查,但是依然没什么作
第七十一章 商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