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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牢骚[1/2页]

像我这一种男人 厌倦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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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田鸡家出来以后蓝眼睛还是遵守了以往的约定,答应陪我度过这个除夕夜。不过她有个要求——让我彻底与山屁以及其他混子断绝来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并不是喜欢这种生活,相反的,我很害怕。害怕离开这种生活后我还能做些什么,还能认识什么样的人。比起牛眼、田鸡他们来说,我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卖店市场买东西的时候,偶尔我无心少付一点钱,那些人都会当作没有看见而不追究。其实这就是无声的排挤,他们不是因为惧怕而躲避我,而是因为厌烦。
      我的沉默让蓝眼睛很气恼,甩开了我手独自离去。我有些后悔应该用假话哄住她,但我突然开始对编造那些第二天便会被推翻的诺言感到难堪,所以没有一丁点的勇气伸手拉住她。
      我开始不懂究竟。
      小弟受伤,大哥谈钱。我们在前面要死要活的拼着命、保着命,只是给大哥更多的借口去要求摊分利益。以前那种大哥带头顶在前面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混不是为了成名,而是让你可以找到替自己赚钱的另一些挡箭牌。我就是挡箭牌,不论是不是心甘情愿,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这个。
      钱赚的快,花的更快。第二天我和修鬼半个多小时就塞满了出租车后座。挤在前排去田鸡家的时候,修鬼突然说他的老爸决定把他送去部队当兵。
      我想劝他去,但是又开不了口。也许是嫉妒,也许是觉得孤单,我竟然闪烁其辞的让他考虑考虑。
      “怎么过不是过?有哥们看得起,我还在乎别人眼光干嘛?”修鬼的口气越来越像老k。
      我长喘了一口气,随即留出几条烟让修鬼有空去送给老k。我不想去看他,一半是对那种地方莫名有一点抵触,另一半则是不想在朋友落难的时候太过殷勤。对我们来说,这是一种侮辱。
      鸡头的老家在农村,东子根本就不属于那个家庭,斧头喜欢凑热闹,大家商量之后决定都留在我这里过年。我给母亲打了电话,她偷偷告诉我父亲的病情有些恶化。癌症这东西永远治不好的,即使把患病部位切除,人的身子也没有什么奔头。父亲原本健壮的身体现在居然连感冒都支撑不住,时常还会陷入昏迷。母亲是个吝啬的人,对自己吝啬,为家人健康却从不缩手。她把积蓄全花掉,一百五十块的营养液告诉父亲只卖二十五块。每天父亲需要服用一瓶半。我真不知道药是干什么用的。这每天二百多块的药钱真的是在挽救一条生命,还是在催促一个穷困的家庭步入绝路?
      父亲因为已经辞掉科长职位,停薪留职阶段只能享受普通工人的医疗待遇。除了那种两三块钱的去痛片以外,公司不肯负担一点点医疗报销。我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人,干部却可以发烧也打上百元的先锋,而工人则连病房都不敢住?难道一个人的价值与他的职位成正比,难道人命在金钱地位上永远划不上等号?
      “七万。”妈妈的声音有些无力,“不到半年光景已经花出去七万了。我不在乎这些钱,只希望你爸能多活几年。我琢磨着把你现在住的房子卖出去,不过你爸不想让你搬来乡下住,他希望你能有出息,你知道吗?他虽然从来不说什么,但是他心里一直挂着你的。”
      “他希望你能有出息,你知道吗?”挂上电话的时候我感到浑身都在窜起细碎的疙瘩,由心里泛出的冷在暖气旁边肆无忌惮的遍布每一寸皮肤。鸡头正从箱子里翻出刚买的啤酒,百威,这种在酒吧十五块一瓶的东西,一箱我们平常倒在地上数泡沫的东西也许就可以延长父亲痛苦却也幸福的一天。
      在屋子里所有人惊诧的眼光中我把买来的东西都摔出了门外,那些凌乱的声音砸在地上,也砸在我的心上,仿佛在嘲笑我这个一无是处,只会给家里增添负担的废物。
      香肠、熟食、啤酒、断烟,一片狼籍中只有我在不停践踏。修鬼许久之后递给我一支烟,搂着我坐在潮乎乎的地面上,其他人则知趣的把大门轻轻带上。
      “你爸的事?”老式楼房在大门外都建造长廊,冰冷的水泥墙挡不住寒风,修鬼拢着衣领问。
      我想笑,但是我怕它开在泪里,“没什么。”
      顿了顿,我突然问:“山屁哥多有少生意?”
      修鬼愣了一下,奇怪的盯着我的嘴角说:“不清楚。我听说他在海滩那里有个工程队,靠关系揽点厂房之类的活,每年下来也有几十万最少。”
      “关系?”我冷哼了一声,“少爷一个月能搞多少?”
      修鬼摇头说:“一两万没问题吧?你在健国哥的饭店站站脚还能拿几千,他也少不了。”
      混了这么久,伤口没少添,但是没一点名号,没留住一分钱。我真替自己感到无地自容,“我他妈以后肯定要混出个人样。”
      修鬼笑着拍了拍我的脸,“就算想有个人样也别把东西都砸了,昨天不刚跟蓝眼睛吵架吗?现在就不怕了?”
      我怕,我什么都怕。就因为我怕,我才只能被海滨出卖却不能报复;就因为我怕,我才只能眼睁睁看着少爷扬长离去。但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像自己飞进网里的虫子,恨的、苦的都必须承受。
      鸡头应该在门口偷听了很久,忍不住跑出来踹着我的屁股,“操,东西都摔烂了,晚上还吃挂面?大过年的,咱出去喝酒吧,我请客,修鬼掏钱。”
      和尚顿时来了兴趣,央求着要我马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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