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刚刚转头一只拳头便砸到了我的鼻子上。以前打架的次数并不少,我随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抱着头想往楼下跑。不过瘦子死死拉住我的后脖领,险些让我滑倒。
由于我和瘦子开始一直走在最前头,楼梯又不算宽,所以身后的鞋根和拳头全砸在了后背,让我没有受太严重的伤。脑子并没有想什么,我转身捞住瘦子的衣服,一狠心把他拖到身前踹到了楼梯下面。
瘦子可能没有想到我会有胆子打警察,仓皇间居然让我得手了。见他摔下楼梯我连跑带爬的冲了下去。算他运气好,如果他不是警察,我宁可自己继续挨揍也会把他的脸踹歪。跑到他身边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做,甚至小心翼翼的没有踩到他的腿。不过我的做法有些可笑,我刚刚转身拐弯冲向下一节楼梯,瘦子跳起来便用胶皮警棍狠狠砸在了我的脖子上。
重心失去了,我顿时从十几节的楼梯上滚了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可以想象,那些人将我围的水泄不通,拼命的踹我的身体,我只能捂着脸一直承受。毕竟只是一双手,我清楚的感觉到有几次皮鞋尖踹到了我的鼻梁和眉骨,手指和手心也开始变粘,但这一切没有带来一点点疼痛,脑子里全是黑的,灰的,紧闭的双眼随着那些撞击不停闪烁出绿色的光点,周围是一团红,很鲜艳的红。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挨了一顿揍我竟然还能爬出来冲到三楼安全通道的大门。三楼是家快餐店,晚上零星有些人还在就餐,我带者一脸血,脱口大声喊:“救命!救救命啊!”
那是我第一次喊救命,也是我最后一次喊救命,从那以后我便发誓,即使自己被人打死也不会再说这两个丢人也没用的字眼。
当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快餐店回荡的时候我还存留了一点希望,不过那些人麻木惊慌的表情立即浇灭了这点火苗。所有人都跑到了远处,没有任何一双手会拉住我。
那一刻我停住了脚步,人绝望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想的。瘦子把我拽回楼梯,随后把大门也扣住了。还是无休止的拳头和鞋底,直到修鬼和二郎冲回来的时候我才松掉一口气。他们两个人是从楼上跑下来的,不过他们没动手便被打倒。二郎爬起来拼命跑到了我的旁边,头埋在我的胳膊下,身体却挡在了外面。修鬼也想冲过来,但是他被瘦子的警棍砸得不轻,只能声嘶力竭的喊着,发疯一样抡拳头四处砸。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人停手的时候我几乎窒息。瘦子用报话机叫来几个同事,把我们带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与旱冰场在一座大楼里,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瘦子,一个是所长,我根本看不清楚所长的模样,视线很模糊。
“所长,刚才有人报案,就是这三个小子,还有一个跑掉了。”瘦子把我们踹到墙边后报告。
所长低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过了一会才瞅了我们一眼,“让他们洗洗脸。”
我觉得胸口塞满了棉花一样难受,二郎挤开我愤怒的喊:“别碰我!刚才这个警察带着混子打人。现在我要打电话,我非叫人来整死他。”
瘦子嗤笑了一声,“你找人?你找人整我?”
“不就是一个小警察吗?你不用狂,我他妈就是有钱,看看我怎么弄你!”二郎身手摸我的兜,不过电话在饭店的时候我塞给了东子,临走的时候忘记拿回来了。
所长抬头盯着二郎,面无表情的说:“先把脸洗了,洗完再说。”
没等二郎反驳,瘦子按住他的头塞到了旁边的洗脸盆里。我和修鬼也是这样,盆里的水惨杂了我们三个人的血竟然还是那么平静,一点也不像我现在的心情。
所长伸手先把我招了过去,掏出笔问我:“名字?”
我不傻,如果我按照他的问话都说出去的话,可能最后盖个章就把案子定了。“我平白无故挨顿打,现在还得在这里受审?”
瘦子在旁边插口说:“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什么叫平白无故?你意思我打你打错了?”
二郎咬着牙说:“你干了什么你他妈自己都知道。”
瘦子回身走到二郎面前抽了他一嘴巴,“嘴放干净点,别在这撒野!”
我看着二郎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喘了口粗气说:“问吧,我都说。”
这不是严打期间,即使我扛上这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二郎立即开骂:“你他妈闭嘴,我家里人来了再说!”
我没理会他正想回答问题的时候,办公室门突然响了几声。瘦子开门以后走进来一个中年人,长的很稳重,穿着也很气派。
他凑到所长耳边嘀咕几句后把我们三个人拉到了门外,“几位朋友别当事,刚才那些都是我哥们。这事我不知道,挺对不住你们三位的。这样吧,先去医院检查一下,钱我出。”
鬼才愿意继续呆在里面,我冲二郎挤挤眼睛,问:“就这么走?”
男人点头说:“我叫周雷,没事,我打过招呼了。先去检查吧,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
第四十章 手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