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净泠江的这边,望江兴叹,望着曾经还在建设,而眼前早就今非昔比的对岸,感叹离开的太早了,对岸已经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看这些年的变化,码头又降低了功能了,轮渡业被地铁公交取代了,伟岸的立交桥在江上伫立,轨道交通则是在地下飞驰。我这个人远没有那么厚的想象力,我只能默默地接受科技发展带来的感叹,山里不知山外事。
我坐了一次游船,从江的这边看那边,又从那边看这边,这座城市越发的忙碌和繁华,离开数年,早就格格不入了,离开的这几年,我也有回来,这里总归是我的家,但是我决心离开的时候,就是个过路人了,在哪里都像是外人,父亲不让我见儿子,曼曼则是拒绝出面缓和,只是想多看一眼儿子生活的时代,真正感受下来自故土的温度,只是不温暖了,正是隆冬,风里夹杂着雨丝,冰冷的很。
2004年的年尾,我爸不忍看我一直在冷风里站着,带着我在净泠江边吃了一顿火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他已是白发多过黑发了,是啊,我还没到四十岁都开始长白发了,更何况这位老父亲,已经爷爷辈的人。
“你要是决心回来,我跟你儿子说,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你的事应该由你自己跟他说明白,孩子聪明,都懂,他肯定能念起你,喊你爸爸,你要是决心留在那边,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过你的桥,他走他的路。”
我又凭什么回来,一把年纪了,担不起爸爸这声称呼,忍住了眼泪,把萧杭的照片揣进内侧袋,这孩子转眼十岁了,一脸的天真无邪,又长得随妈妈,很是清秀,小小年纪已经弹得一手好钢琴。
“爸……”
这一声爸,喊的老爷子一下子气急了,酒杯一砸,惹得旁人都不禁侧目,他盯着我说:“我这一生,是哪件事不迁就你,不满足你,你给爸说说,我老了脑子糊涂,你倒是帮我醒醒。”
我吓得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老爷子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不知道已经万念俱灰多久了。他是年年盼着我回心转意,早日回崇川安心过日子。他的信里总会说一句:你回来,我们一家人一切重新开始。
父母在不远游……我却只剩摇摇头,一句话答不上,只有拼命灌酒下去。
“子不教,父之过,我这把老骨头,给你撑着呢,要把你儿子养成人,你不尽责,我来尽,得亏得你儿子不像你,听话的很,要是跟你小时候一样,我是拿不动皮带抽了,只是这孩子性格太内向,他走到哪啊,我都怕他受欺负,他不像你,你会打回去,他现在只会一个人扛……”
萧子深番外(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