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看着手里的山茶花好一阵,然后小心的塞进包里。这株应该是山茶花盛放的季节摘下的。
萧杭转身看着疲惫的左然:“我们该走了。”自己想知道的已经知道,失去的也再回不来,都说活着就要珍惜当下,此刻就应该转身去原谅过去的一切,放下恨和学会爱,总是相辅相成。
左然的眼睛还红着,听到说要走,默默的拎起吉他包,掸了单灰尘,抬脚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问萧杭:“去哪?你打算跟我一起回杭州,还是我跟你一起回崇川?”
临近离开,左然却又开始不舍,像是一个流浪的歌手,终于找到了一片留恋的净土。
“你不是说好去九寨沟吗,或者色达,稻城,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明天就去,我想好好玩玩。”
左然突然瞪大了他的单眼皮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啊,啥也不说了,明年哥们还陪你来,你去天涯海角,我都陪你!”萧杭露齿一笑,说不出多少感动,只是突然觉得,这段路不虚此行,只要走一走,总会遇到几个温暖的人,路总是越走越宽阔。
清早,旅店外面,一个小姑娘,怯怯的站在校长身后,萧杭叫她的名字,微笑着看着这个父亲用生命守护的孩子,小女孩哭花了脸,萧杭把她搂进怀里,摸着她的小脑袋。应小庄用玻璃罐子,装了一瓶子土,来自自家门前。递上黄土的小胳膊上,手术后缝针的疤痕还很清晰,这个疤会陪着她一辈子。
当时该有多疼?那个断了脊背的人,一句话没留下。
斯人已乘仙鹤去,一抔黄土未归尘。
至于后来怎么到的西藏,有点被左然坑蒙拐骗的意思,在大昭寺前望着蓝天,崇川的天空是不会有这种颜色的,天很近,云也很近。很多人跪在大昭寺前祈祷,朝圣者们风尘仆仆,离的最近的是一个女孩,穿着当地服装却肯定不是当地人,从喜欢他们来的时候就在,四处溜达了一圈之后,还在,只是没有跪着了,在路边给当地的小孩子折纸花,还拿糖分给他们。
也没多少很特别,就是那种大家都不属于这里的感觉,是契合的。
在cd没开的嗓子在西藏开了,萧杭第一次听左然唱歌,干净地像这片蓝天。女孩闻声而来,听左然唱了三首歌,慷慨地给了两百块。潇洒地转身了,到点了,天都没有黑透,左然数着半天的收入,啧啧称奇,在崇川唱都未必能有这么多,要不说来西藏的都是土豪呢。
话题回归萧杭,左然说:“我这几天都在想那个小苏老师,你要去找她吗?”
萧杭摇摇头,天地之大,何处找人?
“我有种直觉,她说不定会来找你,你信不信?”
男人的直觉?当然不信的,要找早就来找了,很多年了,萧杭还是摇摇头。
“我跟你说,你要留意一下将来出现在你身边的姓苏的女孩,也不一定姓苏,这样吧,我们处个兄弟,我负责留意你身边的所有女孩!”
“你这人什么毛病?”萧杭一脸的无奈。
晚上在酒吧,还挺热闹的,很久没来了,回味一下,突然就燥起来了,萧杭累的在一边打哈欠,左然四处张望着,看到了下午那个给两百块的姑娘,竟然是一个人出来的,有点胆色,搭讪,左然还是挺擅长的。一把把萧杭推在前面。
“你好,我兄弟注意你很久了,想跟你要个微信。”
“我才坐下三分钟而已!很久是多久?”女孩横眉冷对。
萧杭挣脱了左然,就差一口唾沫飞过去了:“我看咱俩今晚就拆伙吧,我要回崇川。”
姑娘一下子激动了:“你是崇川的?”
左然挎着萧杭说:“是呀是呀,你也是吗?”
“我叫桑吉玛,本地人。”
“啥?沙琪玛?你可别扯淡了。我叫左达志,我兄弟,大杭。我们都是流浪歌手。”姑娘肯定是扯淡的,她的皮肤细腻透亮,都能看出来这都没几天,左然的谎更淡扯到天上去了。
桑吉玛很奇怪自己的反应,竟然没有很讨厌这两个男生,但是,作为一个正常反应的人,是该离场了。
左然说:“谢谢你的两百块,这是我收到的最大的毛爷爷了。就真的只想谢谢你。”
桑吉玛转身走了,这个世界流浪的人多了,自己也是,互相扶持,江湖不言谢。
第二天跟着临时组的旅游团去纳木错,漫无目的,就沿着湖边一直走,从没见过这样的湖,湖水清澈,对岸是茫茫雪山。旅游团里一个熟悉的背影让左然对壮丽风景都失去了兴致,她看着是昨天的沙琪玛,只是没有穿昨天的衣服,左然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前去确认,又得装作很从容的样子,就这样迈开大长腿加快频率往前走,斜着眼一瞄,然后假装掏出手机拍照,正正好好挡着了人家的路。
左然面对她的那句“您稍微让一下,谢谢。”露出了笑容。
“嗨,这么巧呢!”
此刻萧杭正好追上来,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桑吉玛,听上去像沙琪玛的那个怪名字。
“我们昨天见过的,流浪歌手左达志啊,你还记得吗?”
桑吉玛点点头,只不过是对着萧杭点的,这个人从昨天到现在,只说过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像是对所有的事一片茫然的样子,三个人结伴着往前走,左然有一句每一句地跟桑吉玛尬聊着,什么你是第一次来吗,西藏什么好吃啊,还要去哪里啊之类云云。
走累了,停下来,桑吉玛像昨天分糖给孩子们那样,拿出包里的干粮和甜茶,她的包竟然可以拿出那么多吃的,酸甜苦咸齐活。三个人迷瞪着眼,看着远方,啃着面包饼干和火腿肠……
行程结束的时候,桑吉玛却从大巴车上取下了行李,上了另一辆车,那车是去机场的,桑吉玛要走了,“扎西德勒……”
左然回应:“嘿,巴扎黑!”
看着她走,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上去告别,只是远远地挥了挥手,然后看着车慢慢驶出视线,这算不上一场相识,旅行的路上,这样的事也算不新鲜。
“她肯定不是什么桑吉玛,我们也不是什么流浪歌手,以后也不会再见,就跟没有遇见过一样,这就是旅行的意义,不是相聚,也不是分别,跟马路上过路的陌生人,一样。”左然说。
萧杭从车窗看了一眼纳木错,这是个有虔诚信仰的地方,跌跌撞撞竟然走了这么多路,然后到了这里。
第四章 不知归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