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跟着就是东西哐啷啷掉到地上的清脆响动。
“哟,吉他吧,可别是她摔了,再伤着!”想到这,自我感觉几乎是几个箭步,就跨进楼道,而且神奇的是在湿滑的雪地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这样以最快的速度窜上了台阶,却同时听到身后不远处一个来自老男人“站住,你!”的断喝。我全不顾及,几步已经转到二楼的台阶,正看见王梦雨双手抓着扶手背对着我,吉他摔在一旁。我冲上前便看见她近在眼前的煞白脸色、急促的呼吸。
“怎么了?”我问时上下左右瞧了瞧,下意识地扶住王梦雨的一只胳膊,能感到她的抖动,可面前是毫无异常的景象,倒是仰倒在她身侧的吉他,颇给人一种凄然无助的可怜感觉。
“放手,你想干什么?”断喝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已经近在身后,一股弥漫而来的臭烘烘烟味儿直扑鼻腔。待我和王梦雨都惊讶地扭头看过去,一只指头肥而短小、满是如刀划过一般深深皱纹的手抓住我扶住王梦雨的手腕,用力向一旁扯去。
此人大概50来岁的样子,微黄的面孔上,一副紧紧箍在脸上似的黑框眼镜,厚厚镜片的后面实在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随着看到他满带怒火的整体面部表情,眼睛那部分似乎孕育着几许狰狞,完全一副中国传统价值观培养出的“正义”表露无遗。我能感受出,那是一种对男女相处彻底鄙夷严防的态度、一种将授受不亲完全贯彻坚守的心理,一种《水浒》里很多所谓的英雄汉那样,只是看到两个异性独处,就能顿起杀心的暴虐。
在这样威势下,我下意识地理亏般吱唔道:“不…不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他抓着我的手腕牢牢捏住不放,严厉地说。又指着我喝道:“松手还不?你一个男的,趁周末没人,我也出去一下这空当,那么快地跑进女生宿舍来,还敢说不干什么,已经吓得人家女孩子都什么样儿了?告诉你,我从二单元出来,一眼就发现了,人家这姑娘进楼时候,你是不是一直不错眼盯着,眨都不眨来着?哼,肯定早就藏在什么地方等来着,我什么没见过?你看看人家姑娘的脸色,那叫声我老远就听见了,走,老老实实跟我走,态度好,那还好说一些啊,别以为这是小事儿,要严打那年,就算不枪毙,至少能把你关个10年8年——”此老痛说革命家史般怒斥一番后,拉扯着向下走的态势,在我挣脱的努力后愈发地加强了。
我哪里预料到之前自己玩笑的恐怖目光会是这个人的,尤其目不转睛地盯着异性之态原来被人看到,这着实令自己难堪羞愤,一时间更加不知说什么合适,只顾一手用力抓住台阶护栏站住不走。
好在王梦雨紧着双手抓住我的胳膊说:“满师傅,您别着急,肯定误会了,他是我同班同学,这一块儿来,是帮我拿东西回宿舍,刚才一直看着我进楼,就是怕路滑摔着我,而且刚才我是看见一只大耗子从我脚上窜过去吓坏了才叫了一声,他应该是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跑进来的,本来说好的,他在楼门口等我。”
“…真的,我怎么没看见大耗子啊?”镜片后面浓重的怀疑神色,可以突破黯淡光线产生的阻碍显露出来。
“那您快找着吧,吓死我了,怎么宿舍楼还有这样的东西,还那么大,而且都跑二层来了。”王梦雨发自内心的央求语调,令我在又惶急又害怕的心境中,都生出哭笑不得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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