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的这幅字,说:“嚯,挺讲究,我们这种粗人,大门贴个福字就算有文化了,跟你这大学老师家,还真是不敢攀比了,裱的这个底儿也这么漂亮,还都是繁体字——‘眷眷——是念疲倦的‘juan吧?”
王梦雨点头笑笑。胡钟煦说:“你们看,我还行,好歹书香门第出来的。”
“书香门第,真的?”韩靥问。胡钟煦笑道:“当然了,我住的四合院,听说以前主人是封建社会那种书香门第的,据说清朝一个大官儿,叫刘哎呀忘了,反正那院儿挺有传统的,我不每天从里面出来进去的嘛,呵呵。噢,玩笑归玩笑,我也算读书人,看我接着念,要是念错了就当我故意的啊,这回不让岳清辉出头,你们看看我的水平——‘
眷眷心随日月同辉千万里永在永伴
铮铮意有你我共勉使命感长存长新,
这谁的话呀,‘千万里永在永伴,‘使命感长存长新,好伟大的觉悟,觉着跟写马克思恩格斯那篇《伟大的友谊》似的。”
韩靥笑道:“是啊,你这一说我也觉得了,亏胡钟煦你能想起来,都初中、还是小学学的课文了吧?可梦雨,怪不得你能当团委了,有光荣的基因,那你父母一定很党性吧,家里挂这样的条幅。”胡钟煦轻轻碰了碰她胳膊,小声说:“大人可在家呢啊。”
王梦雨则看也不看那副字,起身说:“没有,只有我爸是党员,家里也没什么党性之类的家训啊,看你说得,我们好像革命家庭似的。不过写这个的人倒是挺…我就进过他家一次,看到墙上挂的他自己写的条幅,是鲁迅的那句‘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真搞不懂他要和谁泯恩仇,倒觉得挂上那样东西,家里头反而杀气腾腾的。”
韩靥笑道:“这跟我爸的老上级一样一样的了,特喜欢画的龙啊、老虎、大老鹰之类凶猛的东西,据说家里头还真有幅李苦禅的鹰呢。没事儿就教导我爸必须有龙虎精神,拼字当头,才不丢中国人的脸面。”王梦雨双手插在睡衣兜里,懒懒地说:“不聊这些,还说做咖啡呢,你们非叫我坐着,要不咱俩去一块儿弄几杯吧。”
韩靥马上更懒懒的好像恨不得钻进椅子里的态势,打个大哈欠,说:“让我歇会咱们再去吧,中午吃了饭就赶路过来,你们俩也不渴吧,要不别麻烦人家病人了?说好看看就走的——啊对,梦雨,我得给你歌谱啊,这回旋律可棒了,你先抓紧这个,我们别麻烦你别的了。”
刚刚坐下来的胡钟煦见状,说:“喝还是想喝点,得了,你累了就歇着吧,而且王梦雨,就他们俩小孩儿似的,别再打碎了你家的教授才够格用的杯子盘子,我来打下手吧,呵呵,早就渴了。嗳,对了,刚才那你爸不是——”他降低声音问了,又说:“怎么今儿不用上班?”
“他是大学的老师,又不坐班——那来吧。”王梦雨说着先进了和这个厅隔着一道墙而已的厨房。我看胡钟煦还在脱大衣,便将早就拿在手里的外衣扔到另一张略微拉出来一点的椅子背上,说着“胡儿,你坐着,我来,谁说我就会碎了人家的东西,叫你们看看我多能干吧”,跟着进了厨房。
(5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