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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给个新定义,说是初期。”
      二舅来到厅里,拉出张椅子坐下道:“是啊,您这一说,我虽然不懂吧,反正明白还是读书有用,可谁让我赶上那时候呢,连初中都没上。而且大姐夫,不知道您听我大姐说过没,小时候我们家不是住10条那边儿嘛,我也是听老人儿说的了,还是刚解放那阵儿,隔街有个兄弟俩开的纺织厂,我还记得他们家姓洪,好像大哥跑香港去了,那个厂吧,普通职工一个月48块钱,不远吧,有个国营的,正好也是纺织厂,那儿一个月才给开35块,可没事儿就去人家洪家纺织厂,鼓捣那儿的职工开大会批判老板,说资本家剥削什么的。”
      虚掩厕所门的父亲在里面笑道:“这我听过一耳朵,反正那姓洪的家里,据说可是有不老少的值钱东西,那条街里数他们阔绰,那肯定剥削所得呀,不可能天上掉下来吧?国营厂的干部,可就不一样了,也是和工人一样,拿工资过普通日子不是,这就是资本家剥削、社会主义企业里劳动人民同甘共苦的最明显不同。”
      “噢对呀,还真是,小辉你看你爸,搞技术的,又不是党员,也能一说就一套呢,可见我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什么都不懂,就是有时候来的那文化人儿吧,那定块沙发布也啰嗦得…嘿,可真是计较价钱,倍儿穷酸,让人瞧不上——诶,小辉,你这放的歌儿,别说还都挺好听的,这如今不管这些哈,允许听?”
      我正想着此刻听到的“rollgstone”的《astearsgoby》挺适合哪怕就一把吉他伴奏的弹唱,随口应付道:“这有什么,现在唱的,他们乐队里还有吸毒的、锒铛入狱的呢,反正听歌呗,其他管他呢。”
      “那你也就家里听听算了啊,别到处说去,以前妈组里有个小青年——如今也30好几了,就因为上班时间放港台的一个谁的歌儿,好像不是邓丽君,结果还被行政处分了,那可是记到档案里,跟着一辈子的污点,麻烦得很,如今也一样,最多唱歌的人不一样。”
      听到母亲在厨房的叮嘱,我朝二舅撇撇嘴,不以为然地答应了一声。回屋的父亲则大声说:“那小黄倒不是光因为听了那歌儿被处分啊,是人事的老曹非说他不服从教育,思想反动什么的,要没收他那磁带吧,他还跟人急。可也真是,如今想想,那么个无所谓的小事,当时好像连婚事都给人家耽误了吧,你说多招人恨?”
      我对父母提到的那种老年间俯拾皆是的可怕见闻,自然是不过脑子地转眼忘到了九霄云外,虽然这类事例在中国,永远不单单会成为人们谈资的历史,而是常出常新、花样无穷的严苛现实。当然对于那时的我,毕竟“
      在想法简单的18岁年纪,
      即便惆怅也带着懵懂的气息,
      面前都是可以征服的领域,
      偶然的回首只为明确既定的目的。
      从不预估困难和挫折的勇气,
      应是人生一段值得歌咏回味的经历,
      可能盲目、又或偏激,
      却更有着直接无畏的果断和期许。”
      第二天,王梦雨按照早上和我的商定,中午带了一把吉他过来。我接过来的一刻,此前弹得或唱得不好的种种担心,一时间全被众人面前表现一把的心理严丝合缝地盖住,坐到自己的课桌上就扫了两下弦,可刚刚唱出“我是一匹——”这半句歌词,就因为弦音不准,自己也跑了调而尴尬地收住。
      “咦,这琴…”我端详着这把显然已经颇为老旧的吉他,极力把责任推诿出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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