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照一怔。她…恨白夜家吗……?在心底某处,她是否其实是憎恶着这个…任他们诞生然后遗弃,将他们拾起却从未真正给予接纳的地方?
没有、似乎也不想等到她的回答,无霜夫人淡漠如烟的眼神却径自飘远:我年轻时却是恨过的。没有人比我更诅咒、憎恨这个…囚禁了我一辈子、也损毁了我一辈子的白夜氏族……就在女孩还在为此言而迟疑怔愣之际,妇人却收回了视线,平静地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知的那些无稽之言,但白夜一族过去从未…现在不是,也永不会是魔族的附庸眷属。至于在宗祠举行的祭祀,事实其实恰恰相反……
距今近千年前的那场天魔大战,惨绝亦壮绝。
三界六道,万象众生,无不如原上野草,于那场焚天劫火中战栗低伏,渐次破碎。在夜叉王骁悍无双的四十九万伽梨大军铁蹄践踏之下,苍穹界摇摇欲坠。
天界之首帝释天以改逆星轨之力,引来银河倒灌,却也仅仅能与夜叉王一人勉强抗衡。
而随着时日意识到颓势渐显的帝释天,不得不秘密召集了诸多中立的人类异能者,并与他们订立了同盟的条约,而这之中便包括了白夜氏的先祖。
君临刹那——白夜氏血脉的觉醒者所独具的异能,因为能免疫绝大多数以秘梵为基础的术与神通,在战时是无论敌我都极为忌惮而亟欲拉拢利用的力量。而也正是凭借这种力量,白夜氏先祖很快便被魔族阵营接纳,并最终获取了夜叉王的信任。
在这种里应外合的密谋策应之下,战局很快被决定性地扭转:被爱将背叛的夜叉王,于吉娑罗雪山遭到围杀、历经一番惊天激战而最终殒身;而失去了君主的阿修罗、莫呼洛迦等残部则士气大落、遂被天人联军乘胜驱逐至黄泉界的入口处。
然而,夜叉王的形体虽然坏灭,可是残存的意识却并未消散,而是被封印于一远古的阵法之中。须知夜叉王毕竟是曾被誉为三界内最接近神的存在——毁灭性的肉身力量,无所不能的神通与法器,凌驾于有机界之上的再生与复活之能…裹挟着复仇怒火的夜叉王有朝再临,那样的噩梦,如同悬在每个胜利者头顶的一把利剑,令他们日夜震惧。
没错,孤别峰的白夜宗祠…正是封印着夜叉王残魂的冬眠阵印所在地。而我等白夜氏,则是作为监视着封印的镇魂者,世世代代为守望冬眠之地而存在。
蜚鸟尽,而良弓藏;狡兔死,而走狗烹。战时白夜一族显露的力量,已招致了许多不必要的瞩目与提防,日后必会为族人埋下祸根。白夜氏的先祖深谙此理,才以永世退守以极光为界的极北不毛之地为代价,换来了与天人间永不互犯的盟誓。
——那是长达百年之久的三界之战的终焉。却也是笼罩白夜近千年的诅咒的开端。
经过长途流徙举族迁至大陆最北境的白夜氏,为了尽快恢复大战时的伤亡损失,很快便建立起以满月为名的城邦,并在此地繁衍生息。
然而在最初的几代过去后,白夜一族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一个不祥的现象:不论是宗家或分家,新近的子息均莫名衰疏,而且后嗣中继承了君临刹那能力的人数更是异常稀少。长此以往,一族的衰落已是余日可数;而若是知晓白夜丧失了自保的战力,那些过去不敢轻举妄动的天族和人类,今后更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对那些他们觊觎过的东西伸手——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白夜氏尽管多方检调排查,但却始终无法找到对症的解决办法。陷入绝望中的白夜族人们终于不得不相信,在他们的先祖挥出了那记叛君弑神之刃的时刻起,就已注定了白夜一族的血裔将永堕夜叉王无明的诅咒之中。
…曾自恃于一己之力的人类,在突然失去可供倚仗的力量时,固然会陷入恐慌。无霜夫人慢慢地道,然而你可知那种恐慌,在漫长的时光里,能够把一个人、乃至一个族群的理智缓慢地扭曲成什么样吗?……为了扭转早已日薄西山的一族的末路,整个白夜家族已经疯狂地几近无所不用其极。不仅每隔数年便要献祭出一个族人来缓和诅咒、修复破败的阵印;甚至不少人还相信,唯有血亲之间的交配才能够维持白夜血统的纯正、进而诞下真正具有能力的血裔。
说到这时,眼前妇人的口吻虽依然平静,但照却见到她装饰着翡翠冷银的漂亮指尖却正在轻微地颤动。一旁的霰总管见状,忍不住有些担忧地唤了声夫人,然而妇人却并未理会。
她一径盯着女孩无辜的眼眸,第一次道出了十四年前被大雪掩盖的真相——
你和辉,就是我十七岁那年被同父同母的胞弟,白夜流光强暴后孕育、并被双亲强迫诞下的孩子。你们是自…一族扭曲与悖德的悲哀命运之中同时诞生的,两颗罪孽的果实。
祝诸君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天遂人愿。
(本章完)
第91章 惨剧之夜 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