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不远,便是你从此寓居的寮舍了。
说完,男人停下脚步,示意身旁人朝前方看去。
视线尽头处,是一幢小二楼结构的木制建筑,怕是很有些年头了;但因为维护修缮得很完好,于四月向晚和风的吹拂中,于晴好暮色与正盛樱花的亲昵拥簇之下,呈现出格外素雅而平易近人的温暖色泽。
与一路行来所见的其它类似小楼不同,独独于这座寮舍的门楣上题有三个大字曰:书剑斋,左右各悬一联曰:剑气非关月,书香不是花。笔锋跌宕落拓,不拘章法,似是随兴挥毫,却自成一派峻厉雄奇。
正待细看时,却听见身畔男人吩咐道:……晚间记得去塾医那里,领些疗伤药。
女孩一怔,又听他道:虽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那烧伤看起来有些时日了;顿了顿,语调平淡,却似是不甚赞同,但为了些许琐碎争端,就将自己容貌的毁成这样……如此代价,你觉得值得吗?
闻言,女孩默然无语,低着头,任由晚风拨乱自己额前垂落的碎发。
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皇甫继续道:不管怎么说,你依旧是个女子。难道就因没有办法掩盖原有的缺陷,所以就干脆一把火把自己的脸烧掉……这么做,你可曾考虑过一丝一毫自己的将来?……见对方始终没有对话的意愿,他也不再多言,只道,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罢。
提步欲行时,身后却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女孩闷闷的声音:……女子…就不行吗?
嗯?未听清那含糊的语句,皇甫侧转了脸,却惊见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掉了脸上的遮蔽物——
不以女子身份于这个世上活下去,就不行吗?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女孩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停了停,那双眸子里分明闪过一丝剧痛和强烈不甘,明知拥有了这样一张脸,就已注定了不可能再有正常女子的生活和幸福。……可哪怕这样,却依然要我以女子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吗?明知道…却还是必须不幸地活下去吗……?
就在男子震惊得无以复加的视线里,就在女孩这寥寥数句言语间,那张不久前尚且满目疮痍的破碎容颜,竟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此时此刻,无数烧焦块结的神经与管束竟如沉寂了一冬、再度逢春的枯木般,饥渴恣意地向外伸展舒卷着青紫枝条;死气沉沉的萎缩肌肉也随之渐次复苏,如翻滚着泡沫的海浪般朝那被灼穿了一个空洞的地方,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地疯狂铺陈而去……令人瞠目结舌的短短数分间,那张脸竟似历经了十数年的珍贵光阴般奇迹地愈合了、不见一丝疤痕——不。皇甫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那半张脸,即便是经历十数年…不,数十年,也不可能修复得如这般完好!因为——
——因为,
第14章 陋室主人 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