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心中的怒火，半天才回道：“算了。虽然这对我个人名声不好，但是这样反而能让我更容易激起军士心中的杀戮。而在战场，不成为杀戮者就只会成为被杀戮者”。
刘才有些哑然，他不知道张辅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他觉得张辅的言语并非没有道理，虽然这道理透着一股冷意。
太阳从东边升起之刻，阳光才渐渐驱走明军身上的寒意，但在巳时末（上午11点）时，太阳就转换成明军们满头大汗的罪魁祸首。
在穷极无聊的等待中，张辅终于听到东北面传来炮响。看到传令兵快马加鞭地到来，张辅已将马调头于东北面时，他听到传令兵对他说：“燕王有令，除了张辅带着他本部人马与部分神铳营外，其他军士随燕王而行”。
燕王率部前去东北面后，已点燃昨日摆好的树木。神铳也刚齐齐地向城池轰了一次。看着发出滚滚浓烟的树木，张辅随即令刘才率部保持如此。
随即，张辅又令留下的部分神铳营间断式向兀良哈秃城开炮，即第一次先后齐轰，随后神铳在依次依个地轰鸣，待东北面响起神铳轰鸣声就停止轰鸣。
在兀良哈秃城城墙上的额勒伯克看到明军点燃树木，脸上浮现出一股讥笑。当浓烟遮住他的视线时，他就笑不起来了。听到神铳齐鸣，他即令兵士出城，但随之听到神铳在依次依个地轰鸣，他又收回了命令。
这断断续续的神铳轰鸣声，让额勒伯克觉得这与明军之前生出浓烟来挡住他视线，是一个完整的想引诱他出城之计。想到这，耳边只有树枝烧的啪啪响与不断神铳轰鸣声的额勒伯克心中不想去记起之前他约哈剌兀里外夹攻的事情。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在每个处于危机中的人内心都产生过，额勒伯克自然不能幸免。而且额勒伯克还任由这种心理控制了自己的判断……
燕王喜欢冲锋陷阵，在这种生死之间能给他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感，但他却能在享受这刺激的同时还保持着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冷静。在燕王年轻时，他父皇与岳父曾告诉燕王这也是名将必须有的自身基础。
随着经历的战事越来越多，燕王对父皇与岳父这话就更深以为然了。
且战且退的瓦剌部首领猛可帖木儿看到黑烟滚滚的兀良哈秃城后，并知道燕王三卫与兀良哈部的大部即将赶来。在见到已经将哈剌兀的军队引到草原开阔处，他即令瓦剌部回马杀过去。
跟燕王做事向来是一是一，二是二。有多少人头就有多少赏金的规矩，猛可帖木儿更是接受的。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立奇功，会得到一笔不错的赏赐，但猛可帖木儿从来就没有嫌过钱多。
兀良哈部首领阿北失里见到猛可帖木儿回军，他不由地大叫道：“不可让瓦剌部独美”。当兀良哈部在草原右边将哈剌兀的军队拦腰切断后，遵照燕王命令的阿北失里并未管被他拦腰切断哈剌兀的后军，而直接挥军与瓦剌部夹击哈剌兀的前军。
这时，燕王也已率三卫从草原右边迎头撞上被兀良哈部切成后军的哈剌兀的军队。
神铳轰鸣声、金属碰撞声、哈剌兀的军队的人仰马翻倒地声，双方军队因杀红眼的歇斯底里怪叫声、人临死之前的痛苦嚎叫声在燕王耳边不断此起彼伏。燕王的鼻腔中则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与神铳击中敌军而发出的肉香味……
杀到山丘处前，燕王迅速让大军停下。然后燕王三卫即令后军变前军，由他殿后而归。
打扫战场统计出得八千多俘虏，这样的战果让燕王略感满意，他即令传令兵去兀良哈秃城前后门通知张辅与平安，燕王决意撤军回北平。
燕王此役的目的就是削弱额勒伯克的力量，好让实力稍弱的鬼力赤（鞑靼下一任大汗）有能力去挑战额勒伯克的汗位。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深谙人性的燕王自然就将舞台留给额勒伯克与鬼力赤。
谁输谁赢，燕王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内斗后他将有实力去一统蒙古。
但燕王没有料到的是，西方的西察合台汗国可汗帖木儿已经将触角伸到了蒙古。帖木儿在蒙古的代言人阿鲁台已在蒙古鞑靼部布局有些日子。
在西察合台汗国的资源支持下，阿鲁台甚至渐渐有了在蒙古各部呼风唤雨的本事。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日后的燕王不得不数次北征。
第二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