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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何收[2/2页]

一池水灯夭 之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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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尚宫羽才脱力般地跪倒在雪地里,颤抖着双手在雪地里摸索。
      孤光软剑,在哪里?
      呼啸的风声掩盖了尚宫羽强忍住的哽咽:他伤得那般重,碍不碍事?天气这般冷,他身上的寒毒解了没有?
      ……
      然而,直到双臂被冻得隐隐作痛,尚宫羽还是找不到雪地里的孤光软剑,找不到皇起对他最后的誓言。
      何苦执着于错?何苦贪图妄念?何苦再去相信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诺言?何苦再去追寻与他有关的任何事物?
      停下,停下啊!
      尚宫羽这般想,却始终做不到,冻得僵硬的手仍在雪地里摸索,就像是撑着一叶扁舟的人,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看到了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力竭却惊喜地大喊:“靠岸!靠岸!”
      上苍却回应与他:“无岸可靠!”
      幻象在眼前消失的一瞬,那该是多么的绝望和恨?
      恨皇起,更恨自己。
      恨皇起心狠手辣,恨他绝情寡义,恨他将自己的心践踏得彻底,却还能面对自己,说出一生一世的情话;但更恨的却是自己,恨自己恨不彻底、忘不彻底,恨自己总是情不自禁,恨自己的心明明已经千疮百孔、却还是可笑地坠入属于皇起的深渊,万劫不复!
      至蠢至诚的因,至伤至痛的果。
      午夜梦回之时,那被生生碾碎在心底的情愫仿佛还是会活过来,蜿蜒着在血肉中,生长着、蔓延着,纠缠他的身体和魂魄,他无数次地想要逃脱关于皇起的梦境,可是却总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沉沦。
      仍旧深爱着皇起啊!皇起说对了一句,容华相谢、色摄魂与,如何抛得开,如何舍得抛开?
      尚宫羽跪在雪地中,失控般想要找到孤光,唯一和皇起有关的东西,全身似乎连血液都冻结,唯有一颗想要找到孤光的心尚自温热,尚宫羽的神智渐渐有些不清,却还是机械地摸索着,指尖的伤口被雪冻得发紫。
      黎川长久地见他这般,压下心中的痛,一把将其打横抱起,阻止了他近乎自残地找寻孤光软剑的做法:“你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尚宫羽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千叶黎川迫使他再也接触不到满地冰雪,罔论埋在雪下的孤光软剑了。
      被抱着远离,尚宫羽像是要被抱离最依赖的人的身边一般,忽然发了狠一般要逃脱千叶黎川的钳制,明明已经烧到全身发烫神志不清,还是不肯放弃地喃喃:“孤光剑,我的……孤光剑……”
      千叶黎川叹息,将手中的孤光剑柄送到了尚宫羽的手中——方才抱起尚宫羽的那刻,千叶黎川顺手捡起了孤光剑。
      除了皇起这个人,尚宫羽要的,千叶黎川怎舍得不给?
      尚宫羽将脸颊贴着冰冷的剑面,神情满足而欢欣,像是年幼的孩子,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最甜美的糖果,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千叶黎川换下尚宫羽身上染血的衣物,高烧的人身体滚烫,手脚却已然冻僵,不能直接泡到热水里,千叶黎川将一粒药丸纳入尚宫羽口中,以内力催化药丸成汁,看着尚宫羽皱着眉头咽下,这才又拿来一床被子,将尚宫羽整个包在里面。
      隔着被子紧紧地抱住尚宫羽,千叶黎川静静地望着熏香炉上袅袅烟气,陷入沉思——尚宫羽定然是还忘不了皇起,这般心态想要复仇,怕是痴人说梦。
      千叶黎川拧紧的眉宇间,第一次出现了心神不宁的神色,心中有了一丝可怕的想象,在尚宫羽的呼吸声中,喃喃:“宫羽,只有远离皇起,你才是安全的。”
      近些天,千叶黎川明显感觉到死灵之王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此刻皇起又乱尚宫羽心神,千叶黎川只盼尚宫羽尽快醒来,习得千叶家族的内息心法,那样才能在死灵之王有所动作时,护住心脉不断。
      一面思量着死灵之王的事宜,等到尚宫羽手脚不再那么冰冷,千叶黎川又寻了盘冰水,照旧以冰袋镇住尚宫羽滚烫的额头。
      探往尚宫羽额头的那只手,修长白皙,只是稍微发黑的指尖和腕间隐约挪动的黑点,破坏了那只手整体的美感。
      看着那样一双手,千叶黎川恍惚低语,声音温和得恍如三月暖风:“宫羽,别怕,我会带着死灵之王一起走,只盼我走后,你能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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