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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上)荷花宴夜惊后街人 呆霸王初识金鸳鸯[2/2页]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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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休假?还日日过年呢!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有你这张嘴,阿爹休甚假啊!”
      金彩拽过翔哥儿叫他规矩着走路。
      金彩家的怕翔哥儿继续挨他老子训,便插话说起了府里老太太的菩萨心肠。
      “哼,老太太自是好意。可那刘大一家,冯二一家,可都没休假,且和白管事一家在东府侯着差呢!这几日那姓白的没少挤兑我,当我不知?”
      金彩冷笑着说。
      “阿爹,咱们一家难得这样出来玩儿,作甚说那姓白的。他再挤兑你,也不过就这几日,阿爹只忍着,不行差踏错,他便无法。老太太那样善心,过几日我求了她,她必会叫我们阖家归京的。”
      听了宝雁的话,金彩才展了笑颜,拉着女儿的手连道,也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才得了这么个凤凰姑娘。
      把宝雁听了个脸蛋儿通红。
      一家人说说笑笑便沿着淮水岸边的垂杨柳荫走到了西门口。
      此间往来行人热闹非凡,挑柴担菜进城贩卖的农户,南北走货的商行都不稀罕,宝雁还见了一些异族打扮的客商,拉着满车的稀奇药材、皮货在城门口等着官爷验文碟。
      “大夏天的贩皮货,这些蛮子傻呢!”
      翔哥儿仰脸儿跟自己阿爹说。
      “你懂甚?北方过了八月便一日日冷起来了,商人们七月卖了皮货,拉了食盐、谷物又或布匹等回程,正好能在入冬前赶回家猫冬,且过个肥年呢。若晚了,冬日北方那铺天盖地的大雪怕不要埋住人的。”
      金彩说得翔哥儿连连点头。
      宝雁纳闷,金彩一个南方人怎知北商贩货的事儿。
      “我爷爷,你们太爷爷就是北来的参客,有一年挖了根千年的老参,不愿贱价卖与参商,于是带了盘缠到京都自行贩卖。谁知遇见起事,兵荒马乱无人买参,倒被人抢了去,还被打残了一条腿。你太爷气得吐血,又生计艰难,便干脆投了贾家为奴,只求贾家主子能帮他报了血仇。”
      金彩小时候常听自己爷爷讲北边参客、皮货商往来走货的故事,于是对这些事很是熟悉。
      “阿爹怎地从未同我讲过这故事?那太爷的仇到底报了没有?”
      翔哥儿惦记着故事的结局。
      “自是报了的。咱们主家贾府就起于那场战事,改朝换代时一仗仗拼杀出的开国元勋,封了国公哩!你祖宗那点子仇还能报不了?”
      金彩心中又叹,只是报仇的代价便是世世代代与贾家为奴,只苦了他们这些儿孙了。
      只是这大不孝的想法金彩可不敢和儿女讲,敢质疑怨怼祖宗,那还了得?
      只有宝雁心中疑惑,不由问道:“太爷残了腿,走投无路,贾家为啥收了他,还帮他报仇?图啥啊?”
      金彩愣住了,是啊,贾家图啥啊?
      谁家收奴才乐意收个残废的,还要倒贴给他报仇的?这不是收奴才,这是收祖宗呢吧?
      “许是主子家一贯便是慈善人家呢!且看如今老太太太太便知道了。”
      金彩家的自己心善,便不觉得这件事有何稀奇的。
      “还有,阿爹说过太爷是打仗立了大功的,那一条腿不方便怎地还能打仗立功?”
      金彩答不出话来,心中着实惊讶,他从小就听这个故事,但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些。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向自诩聪明,却为何还不如宝丫这个小女儿看得深切?
      其实,这便是所谓的身在此山中了。
      人很难对自小就熟知的事物发出质疑。
      因为熟悉,所以习以为常。
      就好比金彩从小就被教育要孝顺,父母是绝对的权威,祖宗更是不容任何不敬,那么他便很难去对爷爷的故事有什么质疑,有什么思索。
      即便有,也会很快被周围,甚至被自己打消。
      可宝雁不同,她是“天外飞仙”,所以她提出质疑就很正常,并非她多智近妖。
      翔哥儿则是个标准的熊孩子,他听到“大仇已报”就觉得太爷的故事已经圆满结束,对妹妹的疑问压根儿就不感兴趣,遂早就丢下,眼珠子乱转着东瞅西瞅捡着稀奇热闹瞧不够。
      这会儿他便指着一队商行大叫:“好气派!”
      宝雁看过去,只见逶迤蜿蜒近百米长的一列商队马车正穿过城门辘辘而过,车头都进了城走到西街拐角了,车尾还在城外呢。
      “薛家的商队,可不气派?”
      金彩指着那列马车上垒着的整齐箱子说,“那上头都印着薛字呢。”
      宝雁心想,这便是金陵薛宝钗家的生意排场了,果然豪富。
      一旁翔哥儿问金彩:“阿爹识字呀?”
      “再不识字,在这金陵城行走,也需认得贾、史、王、薛四个字呢。不然犯到这四姓上,想活命立足可就难喽。”
      金彩说着,带着一家人便走出了城门,关于金家太爷的故事便被丢在了脑后。
      一家人说话就到了三清观。
      宝雁原想着就是一座道观罢了,哪曾想,这分明是一座道观——山!
      宝雁的小短腿从家里走到山脚下就已经倒腾了一个时辰,早酸得抬不起来了。
      翔哥儿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上山石阶,便一屁股坐在山脚的石板街上,只咂吧嘴儿就是死活不起身。
      金彩踢了儿子两脚,又看看女儿通红的小脸蛋儿,便狠了狠心,数了三十个大钱儿,叫了一竿竹抬给兄妹俩坐了先行上山。
      他自己却和媳妇在后头慢慢爬山。
      翔哥儿这是头一回坐竹抬,喜得一路上不住地指指点点,扭头左右看着山间风景。
      一只灰兔忽然在草丛间蹦过,翔哥儿便猛地偏身纵起指着叫妹妹看。
      那两个抬竿的脚夫顿时吃力不稳,坐椅身子便瞬间歪向了一边。
      翔哥儿眼看就要栽了下去,吓得两手挥舞乱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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