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出担心，就像以前他们还在一起时，牟脱每次说身体不舒服想躺一会儿，希爸爸就这样抱着她。看到她睁开眼，希爸爸忙问：“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没事，就是还有点晕”“那就好，阿姨的骨灰……已经出来了，希去取了，我陪你在车里等着吧”牟脱点头，向前方望去的眼神中仿佛空无一物。希爸爸又补充道：“刚才在车里时二舅一家害怕打扰你就没跟你打招呼，你晕倒后他们也去送了阿姨，我说后面也没什么事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了”牟脱又点了一下头。牟脱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脑袋空空，身体空空，只剩下一具皮囊欲往下塌陷缩蜷起来，于是她闭上眼，把脸转向希爸爸胸膛的一侧埋起来，听着希爸爸的心跳和呼吸，想就这样空一会儿。
希神色落寞地抱着姥姥的骨灰上了车，牟脱已经做起来，忙迎上去接过来放在膝上，又空出右手轻抚着希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希爸爸坐去前排，跟司机招呼了声，车子便启动向墓地驶去。商务车上的空气甚是凄清，车窗外的天空阴云愈加浓重，仿佛随时都会飘下雪花来。希已经坐直了身子，眼神空洞而无力，牟脱双手紧紧抱着放在膝上的母亲的骨灰盒，低低地说：“妈，我们要去墓地了。”她又打开了念佛机，好像给这凄冷的车里打开了暖灯一般，自己也动着嘴唇，跟着默念，过了一会儿，看希也动起了嘴唇，面色恢复了一些。
帮助下葬的师傅也是希爸爸帮忙找来的，到了墓地，跟着墓地的工作人员，沿着山坡，向着之前给母亲选定买下的墓位走去。到了地方，下葬师傅跟墓地工作人员忙碌起来，牟脱眼前又仿佛失去了焦点，只是看着一切布置妥当，自己蹲下，将母亲的骨灰盒轻轻抚摸几下，便心地放进了墓坑。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寒意渗透肌肤，牟脱不由得紧了紧领口，抬头望向天空，看见零零落落地开始有雪花飘落下来。没过多久，眼中便是一片凄濛景象，牟脱也不记得一路上怎样，双腿机械地向前迈着，就跟希和他爸爸下了山。
下得山来，重又坐进车里，希说想回爸爸家去，要牟脱也一起去，牟脱想了想说还是想回母亲那里，她一时还不能从母亲的氛围里出来，无论是相信母亲已往生的喜悦，还是母亲的慈祥笑容，她觉得都还真切地围拢着她，她不想一下子跳离，去一个完全脱了母亲气息的环境。于是希和爸爸就把牟脱送回母亲那里，确认她一个人没问题后，两个人才一起离开。离开前，希爸爸对她说：“明天我过来看你，你别多想，好好休息。”看着两个人走了，牟脱轻声推开母亲卧室的房门，看着除了母亲已不再，一切安然如旧，剩余的烛光灯也亮着，便又把门关上，自去了另一间卧室，拉上窗帘闭了灯，一头陷进床里，盖上被子便沉沉睡去。
第八章 送别 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