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城剑门这几个字,李佑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因这个门派是他从文半山那里得知的,而他和文半山之间的事,就是身边的赵福全也知之不详,当下也不多说,只淡淡地道:“如此说来,这白衣人和那少女都是青城剑门的人?只不知,这青城剑门却是什么样的门派?”
却听马重国接道:“这青城剑门,我久在京城,也知道的不多。只听说是蜀地的一个老门派,只是近十年来才在江湖中起了名头,否则,京城之中,也不会流传它的名字。那两人一时也不好确定是否和这青城剑门有关,贼人被抓之时,口出胡言,也是常有之事。”他顿了一顿,因见李佑没再说话,又建议道:“要不,末将现下就把这二人并属下一众人等拘押起来,由殿下详加审问?”
因为此时正是大唐与那吐蕃持续敌对的所谓敏感时期,李佑听他这么说,却也在考虑是否真该如此,只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便朝那马重国问道:“你方才上他们的船上捕人之时,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见到什么看似武功高强之人?”
因为来到这时代时间已久,又与那文半山,张怀智等身具武功之人多有接触,李佑知道会武之人多半与常人不同,一般武林高手,若不加伪装掩饰,则无论体格还是气质上都与那寻常百姓迥异。而适才,双方大打出手,激战之余,又是立马上了自己的船,因此绝对没有充分的时间给那船中高手进行伪装,而此人则极有可能就是青衣人头目口中的“青城剑门的贼子”,是以才有方才那一问。
却见马重国,低头略一沉吟,回道:“据我所察,似无此人。”“你肯定没有漏着?”李佑追问道。“绝对没有,不过除非…”“除非是那鲜于斌,对吧?”不待他说完,李佑便插嘴接道。
“恩,依末将看来,唯有此人,最为可疑,而且他腾挪跳跃的身法都是十分高明,武功必定不凡。”马重国肯定地答道。
“是啊,我也看出此人行事谈吐颇有条理,但看他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想不到居然有此等身手,实在不简单啊”对比自己的功夫,李佑不禁感慨道。
“其实这也不难,许多练武之人是自小就打起根基,四五岁就开始修习的绝不在少数,以殿下今日的身手,已经很了不得了。只是属下却不大明白,这人本是朝廷大臣之后,为何却与那江湖帮派搭上了关系?”原来马重国听李佑这般说话,自然知道他在感叹武功不济,只是现下自己投入这瑞王麾下,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主子为这事烦恼,更何况,刚才李佑那一手甩碇救船也显出他的武功不弱,当下便将武林中人如何练武的事摆了出来,意思当然是暗赞以他当初的年龄开始习武,致有今日的成就,也实在是不同凡响了。不过,马重国一路跟着他,已经知道这位小王爷,年纪不大,心机却不似寻常王孙子弟那般幼稚,因怕他心鄙自己溜须拍马,于是接着便将自己心中疑问也一并说了出来,如此一来,既拍了马屁,又显了自己本事,还是山水不露的那种,当真是一箭双雕之举。
听他这么一说,李佑当然不可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只是着话里的味道到也吃进不少,不过其实李佑倒也并非真如马重国想的那般,只听他道:“呵呵,其实我倒并非如何看重武功这一道,习武只为强体防身之用,从古至今,还真没听说有哪些英雄人物是武林出身,治国平天下靠的脑子,而并非拳脚。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嘿嘿,待我到了他那般年纪,武艺上定能超越于他。”
马重国闻他所言,虽然暗中笑这小王爷不知为何居然与那小小秀才较上了劲,在他心中,一个采访支使的儿子,怎比的上千金之躯的大唐亲王。不过李佑前面的那番话,可的确称的上至理名言,太宗皇帝也曾说过,“马上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当然如今他对着自己把那隐含着治理天下的话抛了出来,却是明显地将自己拉到了他的大旗下,从今往后,马重国这人便是瑞王一派的了。
他心中胡思乱想,口中却道:“殿下所言甚是。”却不防李佑又道:“这且不提,你可派人暗中监视那两人,这事虽是必然着落在他们身上,不过却是急不得的,切不可打草惊蛇,你现下还是先带我去看那青衣人的首领,余下的我们稍后再议。”其实李佑也不知为何自己突然便有了同那鲜于斌一较高下的心思,该不会是为取悦于那欧阳若兰吧,他心中一惊,暗怪自前世什么不好,偏有兴致去钻研过什么心理学,弄的现在对自己这般“了解”;当下,为摆脱这般胡想,便命马重国带自己去提审那青衣首领。
只是二人出了船舱,却是分道而行。原来,这时事情已毕,自然有将领要来向李佑禀告,尤其是那蒲州的折冲都尉更是一上来就跪地请罪,其实李佑在老师的管教下虽然背过唐律,但实际从未用过,现下忘也忘的多了,却叫他如何量刑判罪,当即便胡乱打发那名都尉,继续引导带队,以便戴罪立功,只喝令不可再出差错,就此了事,也不理要立什么功才能免了这“惊驾”的大罪,便匆匆而去,与那先去布置监视事宜的马重国会合,一同审问这贼人的头目。
后舱,一间昏暗的库房里,一名青衣大汉双手反绑,坐在一张木凳上,只是他脑袋耷拉着,眼皮下垂,显然还未苏醒;左手臂和右胸上开了两道尺把长的口子,身上的衣服上俱是斑斑血迹,想来曾经经过一番剧斗。
马重国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回头见李佑示意,便将手一挥,一名亲兵大步上前,一把揪起那人的头发,嘴巴一张,一口水便全喷在了那人脸上。这青衣汉子被这水一喷,登时一个激灵,便将双眼睁了开来,第一句话便是:“他娘的,是谁将水吐在老子脸上。”
李佑和马重国见他醒来便是这么一句,心下不禁好笑,这人知道自己被擒,居然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倒不知是天生卤莽,还是有恃无恐。反而是身边那个亲兵反应快,他见瑞王和自己长官都在此间,此人竟然还口出秽言,当真大胆,当下便要上去掌他嘴巴,却见李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退下,这才无奈之下,退出了房间,将门一带,只留下二人并这贼首呆在房中。
李佑顺手拉过一张椅子,也不多说话,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观察着眼前之人。见他如此,反倒是那大汉忍耐不住,先开口道:“喂,你这样盯着老子做什么?”
见他说话,李佑懒洋洋地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这里做什么,为何于光天化日之下,聚众行凶,竟不把我大唐律法放在眼里?
第二十四章 锋芒初露(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