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混乱之至。
却忽地听到“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原来那当先两艘为李佑等人开道的蒲州水军船只已经掉过头来,顺流而下,船上的军官正指挥水手朝着中军大船靠拢而来。
其实,居于其中一船上的蒲州折冲都尉早已是急的跳脚,本来虽然为当中那船所阻,但他后来上了望楼,已将那瑞王甩碇救船的一幕看在眼里,心下佩服之际,却也不禁为自己“疏忽职守”而担忧,现下倒好了,船救下了,却平地里冒出些刺客来,虽然尚不知道射箭之人是针对当中那船还是意图行刺瑞王,但如此一来,自己身上的罪过可就更大了,一个弄不好,别说自己,就是那顶头上司蒲州太守大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更有甚者,若是这瑞王有了差池,那可是累及全族之罪啊。因见乱箭之中,数艘小船走舸已然逼近中军主舰,当下不再犹豫,狠声道:“鸣号,前军齐进,给我将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通通拿下。”早在他身后待命的数名校尉已经等候多时,听他发令,众人不敢含糊,立时应声依命而去。
这边李佑躲在舱中,方才暗叫侥幸,但细心一想,刚才那箭来势甚急,却并非射向自己,倒是部位拿捏,处处暗合那白衣人的身体要害,而其后射来的箭雨,三分中有两分是落在了对面那船上,言念及此,心中不由疑惑起来,回首向身边的马重国道出心中所惑,却听他道:“殿下所言甚是,末将观那来箭,少有及至我船,即便射到,已然力道不足,是为强弩之末,而射向对面那船的却是枝枝气贯箭身,力沉劲足,显是身具武艺之人所发;再观方才那白衣之人,举手投足,无一不是照着江湖规矩,所以依末将浅见,这定是江湖之中寻仇私斗,只是正巧被殿下赶上了。”
闻听此言,李佑不禁苦笑道:“看来本王倒真是好运气了。”顿了一顿,却又奇道:“重国,想不到你久在军中,对这江湖之事,倒也知道不少。”
马重国听了这话,却道:“回殿下,末将在长安任职时,因职务所需,也常常与那江湖中人打些交道,是以其中的见闻故事也听了不少。”
听他这么说,李佑随即肃然道:“本王初次出宫办差,也说的上是初入江湖,行事之际,难免有所差漏,既然马将军你经历颇丰,可一定要时时指点本王才是。”说着,居然给他行起礼来。见对方以皇子之尊,竟然如此礼贤下士,待己诚恳如师,当下也不敢失礼,忙搀着李佑,并道:“王爷何须如此,末将一定竭尽全力,辅佐于殿下。”两人这才重新回到舷窗之旁。
因见闹了半晌,虽然一众小船将对面那艘大船已然围住,许多青衣大汉也跳到了对方的船上,只是那大船之人居然只凭着一道舱门,与那群人展开搏斗,虽然偶有敌人趁着门板开合之际闯入舱中,却也立时惨呼着被人击打而出,或死或伤,不一而足,显然舱中之人武艺非凡。
眼见如此,李佑对着马重国问道:“依你所见,究竟哪方能胜?”马重国微一沉吟,回道:“对面船中之人虽然武功不同凡响,但是被人围攻,总是落入了下风,时间一久,未必能支撑得住,何况,我瞧那些青衣人行走船上如履平地,必然精通水性,只须将那船底凿沉,既令船中之人武艺再强,也会失了依靠,如此一来,胜负不问可知。”
听他这么分析,李佑不禁点头道:“你所言甚是,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呵呵。”正在他起了坐山观虎斗之心,想要慢慢看看这等江湖好戏之时,却忽然听到一声娇呼,显然来自对面那船,而再一细看,却发现那船周围已经泛起无数水纹,显是有人钻到船底,行那釜底抽薪之策。
虽然未见得谁是谁非,然而在李佑等人看来,刚才那白杉青年虽是江湖中人的谈吐,却也称的上温和有礼,而这群青衣人突施敌手,显然蓄谋已久,有备而来,更何况,那大船之中又传来女子惊呼,李佑本就是怜香惜玉之人,当即起身喝道:“左右何在,速与我将那等青衣凶徒拿下。”
其时马重国见他神色,心中早有准备,当即也起身,回应道:“末将立刻带人前去为殿下除贼。”
见他如此机敏,李佑心下甚喜,只是不便多说,便淡淡道:“如此甚好。”却瞧着马重国顶盔贯甲,领着几名校尉亲兵,气势汹汹,大步而去。
第二十二章 锋芒初露(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