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穆晓飞把话接了过去,“回到原点,我并不在意。我不管会不会影响到市里的什么大局。我是商人,我只管做工程赚钱,不赚钱的工程我是不会干的。”
曾弛打断了穆晓飞的话,“金董,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金长永犹豫了片刻,“穆晓飞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做工程当然是需要赚钱的,不赚钱的工程,不是出力赚吆喝了吗?”他的目光集中到了穆晓飞的脸上,“穆晓飞,既然这件事都轰动到了市里,我们还是应该兼顾市里这个大局的。你穆晓飞也不能说你一点儿利润空间都没有。利润总还是有的,只是多少而已。我有一个想法,就是采取一个折中的数字,由三千万降到两千五百万。”
穆晓飞一下了站了起来,“这不行,这是不可能的。”
“你先坐下,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金长永厉声说道,“如果就这样僵持下去,问题是永远都得不到解决的。”他又把目光移到了李大钟的脸上,“李董,你看这样行吧?你们毕竟是一个国企,他穆晓飞是挂靠在我们名下的私人企业,也不容易。你总还是应该让他有一块比较可观的利润空间才行。”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曾弛站了起来,示意丁夏阳跟他出去。站在会议室门口,曾弛与丁夏阳说了几句什么,他们又重新回到会议室。
几分钟后,金长永率着他的人马走进了另外一间会议室,而李大钟他们则留在了原来的会议室里。
这是曾弛的意思,他是想让他们各自商量一下,最终表个态。曾弛是想在这次协调会上,一次性把问题搞定。
这些天来,曾弛更加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就在几天之前,秀水市向国家发改委申报的跨江隧道工程已经得到批准,而隧道的一个出口,就设计在钢铁集团原来厂区的附近。曾弛不得已走进了张佩东市长的办公室,把事情的严重性向张佩东做了汇报。张佩东表示,由他牵头马上召开协调会,当面调解他们之间的纠纷,以避免让他们之间通过法律程序解决问题而耽搁更多的时间。
曾弛对穆晓飞其人,是早就有所了解的。虽然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与穆晓飞见过面,可早就熟知了他的名字。他对穆晓飞的了解,是来自于房地产开发行业穆晓飞的同行们对他的评价。整个行业圈内,是没有几个人能和穆晓飞相比的。他虽然规模做得并不算秀水市之最,可即便是比他再大的老板,也没有几个敢像他那般耀武扬威的。仅仅老企业搬迁工程这一项,有相当一部分都让他垄断了。
曾弛对穆晓飞的了解,还来自于丁夏阳,丁夏阳更了解穆晓飞。丁夏阳还是副主任的时候,他就亲自目睹过穆晓飞的蛮横。他一向利用开口合同的机会,干着巧取豪夺的勾当。而每一项工程结算的时候,都是需要经过经委这道关口的。即便是经委这边发现了什么问题,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穆晓飞从来就没有把经委看成是他的一道坎儿,他知道主管副市长才有最后的决策权。而曾弛的前任宋太成没有给穆晓飞制造过任何一点儿障碍。据说,宋太成之所以那样做,是一直沿袭着他的前任的一贯做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曾弛上任之后,还没有与穆晓飞打过这样的交道。眼下,并不是他提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李大钟不干了,李大钟说什么也不允许那笔钱就那样白白地流失出去,尽管那掏的并不是他自己的腰包。
从理智上讲,曾弛在感情上是站在李大钟一边的,可他并不能将这件事处理得过激,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让钢铁集团的土地迅速倒出来,以顾全大局。
半个小时后,金长永与穆晓飞等人又重新回到会议室。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事情算是有了结果。李大钟接受了金长永提出的折中意见,穆晓飞也答应了三天之内马上重新开工。
其实,就在多少天前,金长永就预料到,如果他不出面的话,穆晓飞与钢铁集团的纠纷是解决不了的。他太了解穆晓飞这个人,他更了解自己与穆晓飞的关系。他明明知道穆晓飞是趁着这个机会要挟钢铁集团,可他却根本就不想过问这件事。因为他早就领教过穆晓飞的霸道和野蛮,只要为了钱,他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还能与穆晓飞和平相处,那是因为穆晓飞自恃背景深远,还因为穆晓飞一直都把金长永很当回事。穆晓飞虽然没有向总公司交过一分钱的管理费,可他并没有亏待过金长永。至于他如何封住了其他领导的口,金长永更是心中有数。那都是象征性的恩赐,除了金长永之外,他不可能把别人放在眼里。
金长永早就有了打算,他将出资五百万元,动员穆晓飞接受他自己提出的折中条件。只有这样,他才有信心了却这件已经惊动了市里的合同纠纷。
当金长永与穆晓飞走进另一间会议时,金长永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那五百万元,算是金长永解决问题的姿态,更是他对穆晓飞的高姿态,也是他对穆晓飞这些年来与他金长永之间密切合作的报答。这一点,金长永并没有明说,穆晓飞却是心知肚明。
李大钟走出市经委会议室时,并没有感觉到轻松。他心里明白,那只是他不得已接受的结果而已。不过,这毕竟让他看到了走出困局的一丝光亮。
第56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