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的自然随意的样子,仿佛她和他之间过去的种种不过是做了场梦,所有的怨恨痴缠恨就在这云淡风轻中消散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她默默吃了他夹的汤包,他就像这滚烫鲜美汤汁的触舌的瞬间,疼得让她不敢在咬上一口,但香浓的汁水却在口腔流窜,让人颊齿留香,愤恨不已。
周颐连忙给这个被汤汁烫到的人开了桌台上的冰可乐,没想到却被某人接了过去,“我来吧!”
周颐一愣,“好。”递了过去。
他看着正在安抚羽墨的时隙,思绪晃了晃神,想到这人昨天给他的短信。
“我今天正好也在b市谈事情,明天没事和你们一起去两讫城,告诉我地址,晚点过去。”
虽然他知道他回来不是为了公事,也知道这些年他离开的她的原因,但是现在时隙这副护花的姿态,让他莫名地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哎也许这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心意,只有你才浑然不知,依旧待我如初,没心没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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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讫城果然就像周颐说的一样,位置这羽觞醉月的地下。左右两边均是各式各样的商铺,道路中有桌摆的摊位,也有直接在地上摆放商品的摊铺,形形色色、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往来人流穿梭期间,好不热闹。
9号商铺居然在这个城尽头的拐角处,位置不好不说,就连店面都有着残破之感,腰板和腰裙上的红漆部分都已脱落褪色,就连窗纸看上去也有点发黄脏旧之感。更不用说现在这家商铺窗门紧闭,哪里像要好好做生意的人家。
周颐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说道,“请进。”
那声音就像尘封已久的沉木开门声一般,带着点点诡异低沉。
推开门,里面光线充足,没有外表想象中的昏暗。原来在房子的另一边还开了两扇门,全敞开着,门边放着张摇椅,上面躺着个大约年过六七旬的老人,摇着蒲扇,晒着太阳。
周颐见状,上前轻声说道,“老人家,打扰了,我是古画的买主,多谢您今日的破费,饭菜很是可口。”
老人的眼珠好像动了动,松皱的眼敛好像又多了几条浅浅的纹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几案,那是只步满星点老人斑橘皮似干瘪的手,凸起的青筋在苍白的肤色下显得格外显眼。
依旧是那副低沉带着丝丝诡异的嗓音,“那,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周颐顺着手指方向,拿起摆放在几案的卷轴,打开,细细端看起来,越看眼里的光越是发亮,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慢慢品鉴。
过了一会,才出声说道,“这幅宋代的山水图是真迹,没想到我真的找到这幅古画,老爷子,太感谢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颐太过兴奋,还是因为声音里的诚挚感激,让这位老人家睁开了眼睛。那是双精明通透的眼睛,黑白分明,看不出有上年纪的浑浊之色,跟眼前刚刚躺在那里晒着太阳鹤发鸡皮,有着风烛残年之感的老人不是一人一般。
只是那声音还是没变,依旧是听了还是让人心里不禁发毛,“没什么好谢的,你我不过就是场交易,这画遇到识人者,亦是它的福气,你们可以在随意看看,有其他喜欢也可一并结算,省的老头我还要多起来一趟。”
说完,又垂下眼帘,变成那个满脸褶皱、摇着蒲扇晒着太阳的老人。
羽墨早就想随意看看这里的古玩器具了,她站在那里,就觉得那些物件在不停地想她招手。要不是这老人周身给人感觉太过肃穆,她早就把这古玩店翻看把玩几番了。
时隙陪着她逛着房间里的各处几案上摆放的小玩意,一边摸摸,一边看看,至于周颐至从拿到那副古画,心思全在画上,哪里还有闲情再逛其他,一直坐在圈椅上反复品鉴着那副古画。
“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带我走”一声声微弱的女音穿进了羽墨的耳里。似有似无,孱弱无比,像微风吹过石缝的声音,不停地穿过羽墨的耳膜。
羽墨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不是吧,幻听?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下意识吞了下唾液,看了眼时隙,“时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时隙摇头,“没有啊!听到什么。”
那声音又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把我带走吧。”
然后眼前白光一闪,羽墨好像看到了什么,她走到西北角边的那处几案,手一伸,拿出了个白玉指环。
那白玉指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突出之处,虽白璧无瑕但也没有达到润泽晶莹的观感,外观资材应该也不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但是这玉指环上的图案确看得羽墨心惊肉跳的,那指环上的雕花样式曾经出现在羽墨的梦中,是那朵无名花,一茎秆上数株花朵齐放,尖瓣翻卷,似灵动跃动的仙子。
第十八章 两讫城9号商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