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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未晓九~十
      九、
      隔日并无要事,李承懿一觉醒来,方知已近午时,身侧褚奉元睡得正熟,李承懿也不yu扰他,轻手轻脚地下了榻,随意披上衣衫,到了外间,才使人备水,准备洗漱一番便在这时,有仆役来报,说是有客过府,李承懿想了一想,叫了柳含和一问,方知那人正是柴鉴昭。
      「柴公子今日一早便来了,奴婢已说过国公爷不见客,他却不肯走,便在厅中等著,奴婢又不好出言送客,只得上了茶盏,拟待国公爷醒转,再请主子示下。」柳含和恭恭敬敬地道,神情有一丝无奈。
      李承懿听得此言,自是明白过来,柴鉴昭想必是存心要见人,不达目的是不会走的,是以才执意留在府中不肯离去,柳含和虽说必是说遍好话打发他,但倘使柴鉴昭不肯回心转意,也不能奏效;这样作派虽是脸皮厚了些,却叫李承懿不得不出面见客。
      「也罢,我这便去见他。」李承懿伸手抚了抚柳含和脸颊,略微有些歉疚,「此事……当真是偏劳你了。」
      「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国公爷何出此言?」柳含和笑了一笑,迳自告退。
      李承懿心中一软,想起厅中那人,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他故意叫褚奉元咬伤自己,虽说是要作戏给皇帝看,但到底是将柴鉴昭牵扯进来,况且就皇帝当日所言,浑不像是已经放弃此事,李承懿心中忧虑,只是面上不显,待得衣冠齐整,方才起身到外头见客。
      柴鉴昭正在花厅之中,待奴婢打起帘子,李承懿方才踱了过去,温声道:「柴公子突然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听得他这话,柴鉴昭脸sE一变,眼看著正要发作,却又顿了一顿,最终忍著气道:「国公爷当真是极好的算计!那日你拂袖而去,做出那等模样,後来又奉召入g,旁人见此情状,自知你我之间实则交恶。」他说著顿了一顿,chu声道:「这话传回了宣德侯府,侯爷一知此事,便备了礼,遣我过来赔罪。」
      李承懿一怔,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不必如此,这本是我一人之过,若非刻意以言语相激,柴公子想来也不会这般莽撞行事。」
      柴鉴昭闻言,脸sE却是一青,咬牙道:「国公爷既说是刻意以言语相激,想来必是有把握成事,方才如此算计於我……听闻昨日皇上已召国公爷入g,皇上可是已打消那……那念头了?」
      李承懿只得苦笑,缓缓道:「皇上之意,非你我能妄议,这样的话……往後莫要再提了。昨日入g,便是皇上见了我伤重模样,也不曾稍稍松口,想来此事必是将成定局,再无转圜馀地,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柴鉴昭脸sE一白,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李承懿自知他心有所属,不由得劝慰道:「我身分有异,不能违逆圣意,倘使侯爷愿意出面拒了此事,想来皇上应当不会强b臣下。」
      柴鉴昭闻言,忽而笑了起来,笑声苦涩已极,「倘若侯爷愿意拒了此事,又如何能拖到这个地步?他一心要作忠臣,便是皇上不说,但凡稍稍透出一些意思,不要说我,只怕十个百个儿子,他也会心甘情愿送到旁人府中。」
      李承懿一愣,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柴鉴昭瞧了他一眼,突然冷笑起来,「如此一来,想必也是遂了你的意。这般容貌,又是堂堂男子,却成了你的娈宠,想来国公爷心中必定是得意非常……」
      李承懿想了想,方平静道:「柴公子慎言,我既说了无意於你,自是真的,何须造假?况且柴公子这般品貌,纵是仅得一夜风流,也是好的,何况是结为契亲?然则柴公子心中另有所Ai,我虽是生好sE,却非横刀夺Ai的下作之人。」
      他顿了一顿,见柴鉴昭一脸不服气却又说不出辩驳之语的神情,复而柔声道:「先前皇上以利相诱,要我使尽法门压服柴公子,好成就一桩亲事,我也不曾应允……然而事到如今,此事早已非你我所能左右,倘使柴公子当真不愿,便是迫於圣意不得不入信国公府,我也不会碰你一g手指,柴公子只管放心。」
      柴鉴昭却不说话,良久,方犹豫道:「此话……当真?」
      李承懿尚未回答,便听有人道:「自然当真,国公爷在这府中又不是只能同你睡觉,你不情愿,自有旁人愿意服侍。」
      听这嗓音却是褚奉元,李承懿心中哭笑不得,碍於来者是客,只得喝斥道:「奉元,不许这般无礼。」语毕,便见褚奉元自帘子後走了过来,先是瞪了柴鉴昭一眼,方才来到李承懿身侧,听闻李承懿催促,这才不大情愿地向柴鉴昭出言赔罪。
      「这孩子是我养大的,年岁尚幼,子chu疏,倘有失礼之处,还请柴公子见谅。」李承懿笑道。
      柴鉴昭却不回话,瞧了褚奉元几眼,彷佛认出了他,记起先前曾有龃龉之事,遂嘲讽道:「这便是国公爷身侧侍奉之人?不过中人之姿,又是胡儿……料想国公爷往常也不大召他侍奉罢?当著旁人面前这样拈酸吃醋,当真是有失T面。」
      李承懿眉头一皱,正要打圆场时,就听褚奉元冷淡道:「b起柴公子对表兄情深意重,我这样的又算什麽?那郡马爷可是早已成亲了罢?可惜柴公子一往情深,那人却始终被蒙在鼓里,想来真是一桩憾事。」
      李承懿一愣,正想问褚奉元如何得知此事,便见柴鉴昭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恼是怒,每每张口yu言,却又闭上了嘴,一副羞窘不堪之状,况且此人烈,若是贸然以言相激,只怕後果不堪设想,李承懿连忙叱道:「奉元,勿要胡说!还不快些退下,莫要冒犯贵客!」
      褚奉元不大甘愿,但在李承懿目光示意之下,还是行了一礼,复而告退。
      柴鉴昭神情难堪,「你……你早就知道此事,还……」
      李承懿连忙摇头,「若非是奉元这样说,我也是不知此事的,想来是他从旁人处听闻此事,故而出言冒犯了柴公子。」他先前听得柴鉴昭说话,当即明白过来,褚奉元所言竟是真相,只是与柴家亲近,既为表亲,又兼为郡马的,如今便只有赵延钧一人,柴鉴昭心慕何人,实在不必多言。
      柴鉴昭神sE颓然,急切道:「此事竟……竟已传到旁人耳中?」
      李承懿见他这般情状,心知不好,忙道:「我与京中勋贵多有往来,也从未听闻此事,想来奉元虽知此事,必是有意打探,又或者是柴公子行迹间露了蛛丝马迹,方才猜中此事……」
      他一边劝慰柴鉴昭,心中却又生出些许疑窦。
      先前与赵延钧相见,谈及柴鉴昭亲事时,赵延钧却无半分异於常态之处,言及柴鉴昭,更是一副兄长作派,观其神情态度,绝非与柴鉴昭有那等关系……况且柴鉴昭对此事颇多避讳,想来是要隐瞒此事,是以他对赵延钧之心思,应当是无人得知,且赵延钧本人亦不知晓。
      想通此节後,李承懿轻声道:「虽然此事并非我能置喙,然则那人乃是郡马,柴公子纵使心中倾慕,也须得瞒下此事,否则让旁人得知此事,只怕便是一个把柄,将来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柴鉴昭一语不发,神sEy晴不定,李承懿只得耐下心陪著他,又过片刻,方听柴鉴昭道:「今日之事,还请国公爷莫要外传……」
      李承懿正sE道:「这是自然,既是柴公子私隐之事,断无让人嚼舌g之理,奉元那头,我也会嘱咐下去。」
      柴鉴昭抬起头,神情倒有几分讪讪然,彷佛窘迫难当,顾不得多说什麽,随即匆匆告辞。待他离去之後,李承懿才将躲在耳房内的褚奉元叫了过来,哭笑不得地道:「你……当真是口无遮拦,哪个叫你这般说话?那柴家公子可不像是不记仇的人,你当面说破此事,只怕将来还有苦头吃。」
      「若是他要欺负我,难道国公爷不会护著我?」褚奉元反问道。
      李承懿被他一噎,最终无可奈何地道:「你是我的人,不论出了什麽事,我自然只有护著你的道理……然则柴公子对结契之事本就排斥,瞧不上我也是在理,你又何必拿这般私隐之事嘲讽於他?」
      褚奉元垂下目光,半晌後,方嘟囔道:「这次是我不好,国公爷莫要动气。」
      李承懿一笑,「你知错便好,往後说话之前,当想一想後果如何,得罪旁人事小,惹下祸患事大。」
      「我明白了。往後行事,自当遵国公爷教诲。」褚奉元想了一想,终究如此说道。
      李承懿见他受教,心中亦是欢喜,两人又说了几句閒话,李承懿方才想起一事,不禁问道:「你如何知晓柴公子倾慕郡马爷之事?」
      褚奉元撇了撇唇,「也没什麽,只是先前偶然在街上见过柴公子与郡马爷,两人行止如常,并无逾矩之处,但每当郡马爷笑了起来,又或者亲近分毫,那柴公子时不时便要红了耳g,且态度又软得过份,这便不得不叫人生出些疑窦,方才也不过是拿话诈他罢了,倒没料想是真的。」
      李承懿叹道:「我还道你如何能知晓柴公子私隐之事,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他又想了想,便将此事放下,不再提起。幸而年关将近,又逢年末诸事繁忙,皇帝彷佛也没心思管他的事,好一阵子都不曾传召,倒是叫李承懿松了口气,浑将此事当作不曾发生过一般,镇日便在府中休养生息,偶尔出门赴宴饮酒作乐,倒是过得自在快活。
      过了年关,便是元旦,按律而言,文武百官须得入g朝贺天子,内外命妇亦须入g朝贺皇后,便是李承懿这样的勋贵也不例外,是以当日便早早起身,换上朝服入g,待得祭天诸事过後,复有各地官吏手执方物入献,李承懿又得了皇帝亲赐御笔墨宝,写的乃是一个福字,此後诸事既毕,开宴同欢,自不必提。
      待得李承懿坐下,身侧之人却伸出手,替他斟酒。李承懿正要辞让,忽而一怔,魏执义瞧著他这副模样,却是一笑,复而道:「久久不见李兄,在下甚是想念。」说著,悄悄伸来一手,握住李承懿手腕,因桌案遮掩之故,倒是无人瞧见。
      李承懿心底隐隐有些恼火,强笑著道:「魏兄胆大妄为,吾等常人所不能及,如今便在g中,还敢这样行事,莫非不怕皇上瞧见?魏兄纵然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勿要牵连旁人才好。」他顿了一下,终究压低嗓音道:「魏兄这样J滑,莫非当真不明白……我当日仅稍稍提了选尚事宜几句,皇上便说起了你,或许早已知情……」
      魏执义淡然一笑,「李兄肯这样言语,我自是承你的情,只是此事我早已知晓,自有计较,李兄不必担忧,便是当真出了什麽事,也不至於牵连了你。」他说著,竟悄悄捏了捏李承懿手心,犹如挑逗。
      李承懿手心一阵麻痒,心道此人如何能这样舍得下脸面,便是这等场合还如此胆大妄为,正自暗忖之际,却听魏执义低声笑道:「想来此事李兄大抵还不知晓,公主娘娘选尚之事,我已是过了初选。」
      「恭喜魏兄。」此事本在意料之中,李承懿只得如此说道。
      「李兄何必这般敷衍?纵是成了驸马都尉,倘使李兄有意相邀,我也必是要赴约的,你我往後的日子还长著呢。」魏执义笑了一笑。
      这话著实无耻已极,李承懿听到此处,不禁忍著气道:「我也不是什麽人都往床上拉的,还请魏兄自重。况且你这般行事,就不怕触怒皇上?倘使皇上知晓此事,申斥倒还是轻的,莫非魏兄从未想过後果?」
      「我敢这样行事,自有我的缘由。李兄这样担忧於我,当真是叫我受宠若惊。」魏执义笑YY道。
      李承懿闻言,心中的怒意却是渐渐淡去,徒增一丝无奈。
      自先前交谈而观,不管是出言相激,或者有意侮蔑,此人俱是一副平常模样应对,显见情坚定,不为外物所动,其所图谋之事,也必然不会仅是庆yAn长公主……然则他也派人打探过魏家之事,除了与京中几位勋戚来往以外,倒也无甚奇怪之处,且魏家又非是门庭破落,须得藉由尚主一事撑起声势,为何偏偏要如此行事?
      他想了又想,终是想不出个头绪,索不再白费力气。身旁那人却佯作酒醉之状,靠得极近,衣衫上那GU淡淡的薰香之气不免混著些许酒气传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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