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不算厚重,可见不久前还有工人在使用它。
再度抱起天使,轻轻地放在桌上让她躺着。
天使的脸孔,好美,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睡着的脸庞令我深深着迷。
为了承受失去玛丽的事实,她在梦里到底做着什麽样的梦呢?
是一个好梦吧?
我看见她的脸上出现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容,心里的不安轻松了许多。
果然是个好梦啊。
眼角的泪珠乾了,脸上的泪痕依旧明显,在月光下闪着毫不起眼的微小光芒。
犬、玛丽、天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绝对不会。
「看来,你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吧?」断头杀人魔的声音从背後传来,我知道,就算我再怎麽不愿意、再怎麽逃避,也无法逃开这个结果。
我和鬼头相杀的一刻,来了。
「如果我说我还没准备好,你会多给我一些时间吗?」
皮鞋踩在地板上引起响亮的回声,我转过身,对於穿着整齐的鬼头感到些许讶异
披头散发已经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凌乱的短发和白衬衫、整套墨黑sE西装。
「我会,」他边从远处的楼梯口走上来,边脱下西装外套丢至一旁,「我说过,我要你感谢我的无上恩典。」
他拉了拉领带,将它放松,左手抱着大型牛皮纸袋。
「为什麽,为什麽非得杀了这nV孩不可?」我把手伸进腰後,紧握短刀刀柄,这一次,手心没有渗出汗水。
我有了就算一Si,也要拼Si守护天使的打算。
「我说过了,我要解开诅咒,我在她小时候亲手杀了她的双亲,现在,我要来收回当初留给她的一条命。」鬼头笑了起来,肩膀不住的震晃。
依然皮笑R不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你杀了她的父母,已经折磨了她的人生,她从小到大一定活得非常痛苦,这样还不够吗?鬼头,放她一马!」
鬼头偏着头,就像一年前一样,用他特殊的习惯打量猎物。
「我啊,常常做一个梦,」他伸手进去厚纸袋,cH0U出开山刀,刀身包着一块厚布,「梦见这个nV孩用她可怕的眼睛一直瞪着我,当我好不容易靠近她要砍掉她的头时,你就出现了,你挡在我的前面,就像现在的画面一样,阻止我取走nV孩的X命。」
夏夜晚风袭来,吹拂着我们,却带不走浓烈的紧张气氛,但划过我脸上的风里带着浓浓水气,我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
「每一个人都有其天命,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可以选择依循“天命”而走,抑或随波逐流而活。」
「哼,天命是吗?对我而言就是命运,在人诞生下来的时候“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这个人一生的历程,不管你多麽努力、或妄想改变都是徒劳的,谁都没办法抵抗命运的力量。」
「那麽,我们之间的胜负不只是决定了nV孩的生Si,也决定了哪一种生存方式才是上天所认可的。」
「可以这麽说。」
鬼头抓紧开山刀向眼前的空气一劈,包住刀身的厚布分割成两大块飘落地上。
我按兵不动,我知道鬼头已经锁定我全身的肌R走向,只要我随意采取行动,他便能洞悉我接下来的动作,直取我的X命。
所以我必须等,等待天命给我的考验,老天爷,如果祢真的想要我嬴,我就等到那一刻给祢看!
「怎麽,在等我发动攻势吗?」鬼头把脑袋偏向另一边,我的计划被他看破似乎是迟早的事,「你对我双眼的洞悉能力已经有所防备了吧,真是聪明。」
还不来吗?
我的视线越过鬼头的後方,飘到远方的夜空,月亮身旁出现了些许的乌云。
不行,条件还没备齐!
「你就算杀了我,杀了这nV孩,又能得到什麽?」我提出新的问题,希望鬼头没有发现我的拖延战术。
「那还不简单,接着我会杀掉犬,如果她的nV人还活着的话,我也会杀掉她,总而言之,碍眼的家伙我绝不留活口。」
「这就是你要的?」
「我要的?没错,我要利用地下x1nGjia0ei易的平台扩展毒品市场,你知道吗,卖毒的利润高过X产业太多太多了,更重要的地方在於,愈多人x1毒,这世界就愈混乱,直到有一天,脑袋不清楚的人多过於自以为守法守秩序的人之後,世界会变得如何你知道吗?我就是我要的。」
「不可能的」我反驳对方的理论,企图创造辩论的空间,以争取更多时间,「人们除了法治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维系彼此的心灵,是不可能走到你所谓的那一天的!」
「喔?」鬼头流露出兴致昂然的表情,我从他的双眼里完全看不见眼白的部份,他的眼睛,已经彻底被黑暗所吞噬了,「你倒是说说看,是什麽东西呢?」
什麽东西?
对啊,到底是什麽东西呢?
是什麽东西让人与人的心灵不至於崩坏?
让人与人的情感得以交流、T谅,以致於奉献自己呢?
让人在悲伤的时候得以渡过,绝望的时候得以重新站起,愤怒的时候得以平息?
答案呼之yu出,我却完全想不出来!
完了,我问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弄巧成拙!
「看来,你根本就没有答案吧,充其量你只是在愚弄我,拖延时间是吗?」鬼头的杀气凌人,就连站在十公尺外的我都感到寒气翻滚而来。
我尽力了,看情形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我压低姿态,准备和对方来场生Si拼搏。
静默的视线在半空中激烈交锋,双方皆保持不动,肌R凝聚的力量保持在最佳状态。
夏夜的风转为剧烈,将摆在地板上工人折开的纸箱纸板整张翻起,挡在我和鬼头之间。
我们的脚步也同时离开地板。
之二十四 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