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会有什么心事?”一个丫鬟好奇地问,“莫非小姐有了喜欢的人?”
“去干活吧!多事!”杜鹃白了她一眼,端着热汤就进了房。
房内光线很暗,跟外面的大白天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姐,我炖了人参鸡汤,您几日没吃东西了,喝点汤养养身子吧。”
“搁那吧。”冯浅轻轻淡淡的声音响起,犹如游丝一样。
此时的她,挨在窗口边,隔着纱窗,看着外面的天空。
她的脸色很白,是一种孱弱的白,眉头笼着薄薄的哀愁,挥之不去。
“小姐,您就喝一口吧!”杜鹃快哭出来了,“小姐,您整日里就呆在屋里,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天。奴婢看着很害怕啊!”
“害怕什么?”冯浅淡淡说。
“害怕小姐的身子熬坏了。”
“坏了就坏了,又如何?”
“小姐,您的身子要是坏了,老爷怎么办,三少爷怎么办,奴婢怎么办?”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定数。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我哥哥是我哥哥,你是你。又有什么相干?”
杜鹃听得心头发怵,她越发觉得冯浅不对劲了,感觉小姐说的话让她莫名的有一丝害怕:“小姐,您说的话奴婢不懂。但是奴婢知道,要是您有什么意外,老爷少爷一定会伤心难过。”
“伤心难过又如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人生一场,不过是梦一场。”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就如此刻她的伤心难过,别人并不能理解。
“小姐,您说的话越来越玄了。奴婢真的听不懂。奴婢只知道,蝼蚁尚且偷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被踩在脚下,都要努力地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啊。”
“活着,才有希望?”冯浅喃喃地说。
她不是不懂道理,不是不知道要努力活着,不是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亲人会伤心。
但她依旧放纵自己、任性地让自己沉沦下去。
因为,她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了。
就在此时,秀荷在门外禀告:“小姐,表少爷来看您了。”
哦,原来是罗贤。
冯浅道:“告诉他,不舒服,不见。”
“浅表妹,为何不见我?”一条颀长的身影掀起珠帘就走进来。
他面目清俊,皮肤白皙,仪表堂堂,一走进来,暗淡的室内顿时变得光亮起来。
“你来做什么?”冯浅没有回头,口吻很疏淡。
“听姑丈说,你近日不知道为何,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思饮食。我担心你,趁着今日公务不算繁忙,过来探望。”
“现在人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浅表妹,你为何变得如此颓废堕落?这完全不是我所认识的你。”罗贤诧异道。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
“我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心里感受。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折腾自己,其实与我无关。只是,你这般折腾,究竟是为何?或者是为了谁?你觉得值得吗?”
罗贤隐约猜到冯浅突然的颓废消沉,一定是跟感情有关。不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愁柴米油盐,不需日日苦读,那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她这般沉沦?除非是感情。
冯浅听得身子一顿,口气有些虚:“我没有为谁。”
罗贤叹口气道:“如此就更好。我所认识的冯浅,不会被儿女情长困扰着,她有想法,心胸宽广,心底善良,是一位顶好的姑娘。”
冯浅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你明亮美丽,大方有趣,是湖里的荷花,亭亭玉立,不可亵渎。你断然不会被小情小爱所困着。”
冯浅长长地哦一声,没有说话。
罗贤深深地吸口气,说:“这样吧,我到院子里,摆好棋盘,等你来下棋。你一日不走出这房门,我一日就不走。”
冯浅身子一震,幽幽地说:“表哥,你又何苦这样呢。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认为的。我只知道,当初我被人污蔑,被人打断腿,又中毒了,意志消沉的时候,是你在旁边鼓舞我。为何今日到你了,你站不起来?”
“渡人者,不能自渡。”
“那今日,就让我渡你吧!”罗贤喊一声:“杜鹃,拿象棋来。”
杜鹃看了一眼冯浅,却依言为罗贤拿来象棋。
罗贤走出房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开了棋子。一黑一白,两阵对垒。
他就着一杯热茶,静静地看着棋盘。
冯浅隔着纱窗,看见罗贤沉静如雕像,侧脸一半在阳光中,阴影让他更加高大深远。
有些感情,不需要说破。
越沉默,越强烈。
越发酵,越醇香。
她非草木,也心有所属,但在这一刻,内心还是有极大的震动。
她心如枯槁地祭奠着一份不曾说破的感情,别人沉静如水地等待着一份不会说破的感情。
每个人都在追逐他的目标。
如果他肯停下来,回头看一看,就能看到一双期盼的眼睛。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
罗贤看着面前的棋盘,黑白对比强烈,泾渭分明。
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他也不会用手段,费尽心思得到。
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冯浅振作起来,不要折磨自己。
他愿意等下去,等她走出来,一日不行,就两日。两日不行,就三日……
不管怎么样,他愿意排除万难,矢志不渝。
天上的云朵飘过来又飘走了。
手中的茶水,热了又凉了。
他喝了一口,凉凉的茶水入喉,滑到胃里,一路的感觉都是凉的,透心的凉。
那有如何?
不过是清晰地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徒劳无功。
可又怎么样?
他愿意……
突然之间,细
第204章 顿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