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贝拉出钱出物,全由他操办。贝拉的父母亲没来中国,她那农场主父亲叮嘱她一定要在教堂举办婚礼。中外宾客来了近百人。新郎宁继国身着礼服,胸佩红花,挽了身着婚纱的新娘贝拉朝前排走。安邦盯新娘的目光贪婪,他那四婆娘就狠实劲掐他。他也暗叹这个美貌高雅、落落大方的洋儿媳妇。他身边的雪瑶喜泪扑面。因了继国的结婚,还差点丧了条命,一直喜欢继国的护士姜霞喝闹药自杀,幸亏与她同住的护士发现得早,继国立即抢救,给她洗胃、打吊针才救过来。
除了种菜浇地、垂钓弈棋、带孙儿女,喜欢骑马的他便是到南山跑马打猎,求其苦中乐。
老林外是光秃秃的山脊,山脊上有条小道,可见远处云飘雾绕的层层山峦,光线明亮了许多。他翻身下马,将白马栓在树上,白马就享用地上的草棵。他迈步朝山脊道走,去看远山,发泄心中的郁闷。就要走出老林时,见两个瘦汉沿山脊小道相对而行,都衣襟褴褛,一个背了装有猪草的背篓,一个挑着装有茄子的担子。
背背篓的瘦汉说:“摆摆渡。”挑担子的瘦汉说:“要过路。”背背篓的瘦汉说:“抬头有玉帝皇天,埋头有土地老倌,在下给你丢个拐子。”拱手。挑担子的瘦汉说:“认得圆的不认得扁的,老子今天不毛你这探子就是虾子。”背背篓的瘦汉说:“别醒二活三乱拿哥子梁子。”挑担子的瘦汉说:“个小毛头也敢称老子的哥子。”背背篓的瘦汉说:“老子在山上混时你怕还在挖田。跟你说,我是背篓帮的。”双手交叉摸肩。挑担子的瘦汉伸展双手摸扁担:“我是扁担帮的。”
两人就都笑,放下背篓、挑子,几乎是同声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挑担子的瘦汉从箩筐里取出一块黑色一块褐色的两块巴掌大的膏药般的东西,指点说:“这是洋货,这是土产。”背背篓的瘦汉接过看,用鼻子嗅:“嗯,有隔天的尿味道。”用嘴咬,“苦的,巴实。”扒开背篓里的猪草,从里面取出根金条,“背篓里还有。”挑担子的瘦汉接过金条看,用嘴咬,点头,刨开箩筐皮面的茄子,露出草纸包裹的一包包东西,说:“下面全都是,你各自验货。”背背篓的瘦汉就挑选着打开草纸包看,嗅,咬,逐一包好:“成交。”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躲在树身后的宁承忠看得明白听得明白,他负责过戒烟事务,晓得土匪里有背篓帮、扁担帮偷贩鸦片,此刻里是人赃俱获。纵身一跃,立到二人跟前,抽出腰刀大喝:“蹲下,都抱头蹲下,给老子老实点!”
两个土匪见来人气度不凡,虚了一股,也都见过世面,一个取猪草刀一个取扁担相迎。两人哪是宁承忠的对手,被击倒、踢翻在地,拱手告饶。背背篓的瘦汉说:“求大爷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小弟重金答谢。”递过一根金条。宁承忠收下放入怀中。挑担子的瘦汉说:“求大爷饶命,我家有七十老母,我这挑子里的烟土你取些去。”递过两块烟土,宁承忠收下放入怀中,拧眉怒喝:“看你两个,风都吹得倒,定是大烟鬼。你们晓得的,这烟土毁了好多人,毁了好多家庭。这些烟土和金条全都没收归公,你二人相互捆了,跟我去见官!”晃动腰刀。
第37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