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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怀袖篇——不许人间见白头(一)[2/2页]

梨园醉梦 沉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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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窈窕佳人,见她倾城之姿,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仲怀,仲怀!”
      “啊……”她唤回了他,他方才回过神,赞叹道:“漂亮,真的漂亮,红袖,想不到你穿这件衣服竟这么美!”
      她满心欢愉的笑道:“这件衣服真的好漂亮,我很喜欢,仲怀,你有心了。”
      此刻,他的心如桃花般的绽放,这世界再无任何事,能比得到她的认可,还要美好了。
      “可是……”她讶异:“这衣服不大不小正合身,我从未与你说过,你是怎么得知我的尺寸的呢?”
      “嗨,这算什么。”他坦然道:“和你相识这么久,你的尺寸,我早就知道了!”
      第一次,她心中的暖流因他而生,她娇羞含笑:“仲怀,谢谢你。”
      或许那怦然心动,就是在那一刻吧。
      她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细心,认真的一个人。他总是默默的在身边关心着她,守护着她。
      此刻,在她的心里,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许当时的她还不懂,那就是心动的感觉吧。
      封箱那一天,师妹小七亦被她的华服所吸引目光,赞叹道:“师姐,你这身衣服好漂亮啊!”
      “漂亮吗?”她满心骄傲的说道:“这是仲怀送予我的!”
      那一次,她为他所送的东西而心生自豪,那一刻,他已经在她的心中缓缓的扎下了根。
      封箱那一场的表演,很顺利,很美满。那是他与她的第一次登台,获得了许多看客赞许的掌声。
      也收获了许多称赞他二人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之类的话。
      那一刻,他心中暗喜,她暗动心弦。
      后来,师妹小七情归顾安笙,她为师妹感到开心。
      那一天,师妹玩笑般的问了她一句:“师姐,难道你就没有心上人吗?”
      师妹那一句话说出口,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的竟是他纯净的笑脸。
      她不禁失笑,心上人,她怎么会有心上人呢,就算有,又怎么可能会是比她小两岁的他呢。
      可她不知,越是极力否认,情,便在心中扎根扎得越深。
      而后,他与锦月,安笙要合唱一出《西厢记》,他为他们反串小红娘。
      他为了能见到她,便央锦月,在他们排练时,把她也带过来。
      锦月果然不负他所望,借口想吃师姐做的饭菜,把她带到了他身边,时常陪他们一同排练。
      她为师妹带膳食时,同时也会为他准备上一些。
      “仲怀,这是我给小七做的桃花糕,她说味道不错,我就也给你带了一些,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看着满盒她亲手做的桃花糕,惊喜道:“哇,红袖,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你快尝一尝吧!”
      他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霎时间赞不绝口:“好吃,真好吃,红袖,你的手真巧!”
      “好吃吗?”她含笑:“你若是喜欢,那我就时常给你带一些来。”
      他兴奋:“好呀好呀!”
      岁月安稳,流年浅淡,那些欢笑的日子,便是毕生最美好的时光。
      那一次,他扮演了撮合成张生和崔小姐的小红娘,现实中,他也是为他二人牵线搭桥的媒人。
      可谁知,红娘促成了张生和崔小姐,而红娘,又会花落谁家?
      那一天,他终于鼓起来勇气,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说,他喜欢她,他从初次在厅堂见到她时,那惊鸿一瞥,便已然乱了他的芳华。
      他爱她,已爱得不可自拔。
      可孰曾想,那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并没有得到佳人的浅笑回眸,反而却得到了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她说,她对他的情谊,只是朋友之谊,她说,她长她两岁,她只把他当成弟弟。
      可他怎么会信呢,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她的眼神骗不了她的。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直视她,她的声音也没有底气。
      还有这些日子的的处处关怀,久久之伴,她怎么可能,对他一点情意而没有?
      他摇头,步步紧逼,他说他不信,她眼眸中的情意他是看得到的,他不相信她是不喜欢他的。
      然而,她却只说他胡闹,她说婚姻大事只能由师父做主,与他实非良配。
      她说她年长她两岁,而他是文周社的少公子,她只是湘梦园一个不知名的小角儿,他二人,身份悬殊,终究是不可能的。
      她劝她早日放弃,另觅良人。
      她只说他二人只能做朋友,不可有其他,若他苦苦纠缠不放,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也不肯再多说其他,便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
      他无奈,他不知她的心里在顾虑什么,但他知道,她对他一定是有情意在的。
      为何明明彼此爱慕,却不能依依相守,只能苦苦眷恋?
      但他不知道,她虽然将他拒绝得不留余地,但彼时,却心如刀割。
      她说得亦不是真心话,她也不知何时,对他生了情意,她更不知何时,已对他情根深种。
      当她明晓这份情意时,那份情已经在她的心中深深扎根,挥之不去。
      但无可奈何,二人不是良配,为了避免一错再错,她必须狠心的斩断牵连他二人的情丝。
      当日的事,她没有对任何人说,那无力的伤痛,深深的压在了她的心底。
      是她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情丝,亲手将自己爱的人拒之门外了啊,她于心何忍!
      当日夜晚,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得歇斯底里,痛彻心扉。
      印象里,除了儿时父母离世时,她再未如此肝肠寸断的哭过。而这一次,她是真真的伤了心,也是真真的动了心。
      哭吧,尽情的哭吧,哭过这一回,便彻彻底底的将他忘记,再也不要想他了吧。
      那一夜过后,她便再也没有去想此事,她只是拼命的唱戏,拼命的干活,努力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他。
      她疯狂的样子,吓坏了湘梦园所有的师弟师妹们,没有人想到,一向端庄持礼的大师姐竟然会变得这样。
      而面对揣测,她却不以为然,她只有让自己麻木了,才能不去想他。
      而他呢,得不到佳人的芳心,仿佛正片天空都充满了阴霾,他浑浑噩噩,日复一日。
      再见面时,她已经不复往日的热情了,她对他,是能远离就远离,她不再肯与他多说话。
      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连朋友都做不得了。一切,也不能向从前那样了。
      他懊悔,早知如此,又何必要将这份情意宣之于口。还不如默默的把这份情意压在心底,至少,还能守在她身边。而如今,怕是这点奢求都不可能了。
      这样迷茫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
      半年后,是文周社的一个惊天霹雳,师兄顾安笙天桥坠落,生死未卜,恐怕是保住性命,也不能再行走,再说相声了。
      这个噩耗惊动了天津的整个曲艺届,她的小师妹锦月心许顾安笙,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亦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锦月对安笙的情意,已经超乎了生命,哪怕是安笙就此瘫痪,锦月也不肯离他而去。
      安笙怕连累锦月,对她冷言相对,目的,就是希望锦月离开他,不受他拖累。
      这两个苦苦纠缠着,一个爱别离,一个舍不下。他看着师兄和锦月这样痴缠难断,亦不忍心,他在二人之间开导,终使二人重归于好,再不言离弃。
      而她在湘梦园,看着师妹为这份情痴缠得痛不欲生,一蹶不振,她亦痛在心里。
      后来,她看着师妹与安笙历经生死后,仍然不离不弃的守在彼此身边,她为二人的情意唏嘘不已。
      同时,她也豁然开朗,好似突然之间,把一切都看得明了了。
      人海茫茫中,能遇到一个两心相悦的人,何尝不易。明明彼此爱慕,却为何要将这份情拒之门外,让两个人彼此都痛苦呢?
      何必想什么未来,只管珍惜眼下便好,师妹和安笙可以,她与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一次,是安笙的生辰。
      听师妹说,安笙恢复得越来越好,马上就要出院了。那天,她便去了医院,看望安笙。
      那一天,正好他也去看望师兄,正巧,他二人再次碰到。
      不知他是心中有心结,还是怕会再次伤害到她。在四个人的房间内,他竟有意无意的躲着她,避免与她多言,也不去看她。
      但她知晓,自己放不下他,他亦无法放下自己。
      后来,她找了借口与他单独相会,她大胆的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她只说,她希望二人可以像锦月与安笙那般,执着的相守在一起,只想当下,不想未来。
      那天,他也兴奋到了极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佳人的浅笑回眸,终于赢得了她的一颗芳心。
      此一刻,他只觉得春暖花开,无论之前受了多爱而不得之苦,有这一刻,一切都值了。
      “红袖,你当真爱我,愿意与我相守吗?”
      “当然。”她虔诚颔首:“我心悦你已久,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愿意与你相守,像安笙与小七那样。我们不想将来,只管眼下,好不好?”
      “好,当然好!”他激动道:“红袖,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终于肯接受我的感情了!”
      他望着远处的山水,朝着远方大声呼唤道:“太好了,红袖,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都守在你的身旁。我一生一世,只爱红袖一人!”
      她亦朝着远方大声呼喊:“我也爱仲怀,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
      依山傍水,空谷回荡着二人悠扬的回声。此时此刻,这世界,仿佛只是他二人的人世间。
      余下的时光,便是她静静陪在他身边的浅淡岁月。
      他二人之间的事,除了锦月与安笙,再无旁人知晓。
      二人没有将对彼此的情意告知长辈,亦没有告诉其他人,他们不去想未来,也不去想什么后顾之忧,只愿过好属于彼此的二人世界。
      她虽然接纳了他的感情,却一直谨慎守礼,在他身边,一直守着男女之间的该有的规矩,从未有过半分逾越。即便事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了。
      只要她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想怎样,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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