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鹿皮，还没做呢，回头看看，能不能给妹妹做件袄。”
桑生不冷不热地道：“那倒不用，我倒没觉得冷，这大暑热天，倒是山上凉快。我也不喜欢什么鹿皮。为了吃喝活命，伤了它们，也就罢了，只为了自己高兴，就把它们射杀，我实在是不忍心。”
大少爷陪笑道：“妹妹是有菩萨心肠的。我们都比不得妹妹。”
桑生也不理会，只半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懊悔他二人进来前，自己没有拿本书看。
倘自己手里有本书的话，那也不用这么干坐着了，连理都不用理这二人了。
李好古又道：“床还舒服么？要不要让孟乳娘给你再拿几床被子。这些书，都还看得过眼么？那琵琶，可还顺手，谱子我也不懂，你要是自己看不大明白，我回头给你找个师傅来教导于你。你说要一把剑，你哥哥把他以前用过的给你了，剑是开过刃的，他说，怕你跟孟乳娘两个人在后山，没个防身的东西。”
大少爷也道：“是啊，是啊，这山上，虽然没有外人，可是总有个野兽的，万一惊到妹妹总是不好的。妹妹如今对这山上还不太熟，不愿意往前面寨子里住，我们也不强求，不过，久了，妹妹跟咱们熟了，还是搬到前面的寨子里去。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李好古笑道：“到不到前面去，不要紧，在这里，有什么要的，可是一定得说。那些笔墨，你用得可惯？我记得你以前，在京中时，只爱用文宝斋的，这里离京城虽不算远，可到底也不方便。这乡间的土墨，你要是还用得顺手，便将就些，若实在用不顺，我们再叫人进京去买。”
桑生抬起头来，道：“您也不用把这屋里的东西都问一个遍了，我这个人，没那么招人烦，这些，也就都能将就用了。有什么将就不下去的，我自然会找孟乳娘，叫她去找您二位。”
李好古道：“好，好，你不拘着就好。”
一时，孟乳娘端着新炒好的回锅肉，和拌的黄瓜进来。
桑生也不让李好古和大少爷二位，只对孟乳娘道：“您老坐下一块吃吧。”
孟乳娘是将大少爷自幼照顾大的，对于同桌而食，倒也没有什么禁忌，只是屋子狭小，唯有一张桌子是靠墙的，又只有两张椅子。
孟乳娘将饭菜放在桌上，对大少爷道：“起来，帮我把桌子挪挪。”
大少爷微然一愣。
孟乳娘道：“屋里就两把椅子，不把桌子挪靠床了，便是我不上桌，您跟四寨主，还有小姐，谁站着啊？”
大少爷这才恍然大悟地站起身来。
却被桑生拦道：“孟妈妈，您真的做了够四个人的饭么？”
孟乳娘含笑道：“这山上的吃食有的事，实在不够，我再切些火腿过来。”
桑生见拦不了，便只坐在床上，看他们几个人挪桌子。
桑生的胃口不太好，饭菜只吃了两口，便只夹着拌黄瓜吃。李好古问道：“怎么，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么我再给你调个厨子过来？”
桑生微微一笑，道：“倒也不用，之前那些天，一直没见到个学菜，这两天也不怎么吃得下别的。”
李好古讪讪一笑。一时，又问道：“桑生，晚上，我同二、三两位寨主，琢磨着要给你接风，你能到前面寨子里去么？”
桑生不冷不热地道：“都上山快半个月了，还接风什么接风？这两天折腾得，我也累了，你们要是吃完了东西，便回前山吧，我得歇着了。晚上的话，我也没法子同你们说死了。到晚上，我要是醒着，便过去，我要是还睡着，就不过去了，你们该吃喝吃喝，不用管我。”
这样明晃晃地逐客令，二人也没有办法回绝。
待他二人走后，桑生却也不歇着，只抱着琵琶，按着曲谱上所写的指法叮叮咚咚地练习着。
眼下的日子里，她实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她总不能安心在这山上住下去，她想拿到这些人的罪证，可是她又实在不能上赶着往前山凑，那样显得太过刻意了，她怕会被贼人发觉。
所以，之后的日子里，桑生每天便只是弹弹琵琶，在附近走走。每天都走一点，走远一点，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后山。
这一日，桑生抱着琵琶，坐在自己的墓碑之前，弹着琵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头野牛，直把桑生吓了一跳，她扔下琵琶，便往屋子那边跑，却不想，自己两条腿，倒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野牛，那野牛很快追上桑生，不过，她却也不伤桑生，只卧在桑生面前，用那大大的牛眼，看着桑生。
第223章 野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