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更好么?”
“大少爷”一时无言,只是笑笑。
桑生不愿意与“大少爷”多做交谈,便走到屋子另一角:“我对这里,也还不太熟悉,大少爷您要是非在这里,等孟乳娘回来,再给您沏茶吧。”“妹妹很怕我,是么?我知道那天我的样子,有些吓到妹妹了,其实当时只是做一场戏。李叔父也是怕贸然与您相认,您会不愿意,才用了这苦肉计。”
李桑生哂笑一声:“这话说的,寻常苦肉计,只有让自己受苦的,哪有让不相干的人陪着受苦的?我的那些朋友,还有那些陪你们一起演戏的人,他们都招谁若谁了?大少爷,我既然决定留来了,一时三刻便不会走。你们犯不着费这个心思,还让大少爷您亲自看着我。”
“大少爷”赧颜笑道:“妹妹噤声,你听,那唢呐声越来越近了。”
桑生细听下来,果如“大少爷”所言,非但唢呐声渐近,隐隐地还有哭声。
桑生满脸惊疑地看向“大少爷”。
“大少爷”轻佻地一笑:“他们选的地方,在那梅树下面。”
桑生咬牙骂道:“疯子。”
“大少爷”比了一个“噤声”。
桑生无奈,只得忍耐下去。
听着外面震天的唢呐声,还有隐隐地哭泣声。
一想到自己此时若是死了,会有这些人来为自己送葬,桑生的心里竟莫名得意起来。
唢呐声有些嘈杂,这让桑生想要听听玉墨她们会哭些什么,却又完全听不清,即便将耳朵完全贴在门口,也听不清外面会哭些什么。
桑生索性想要放弃,一回头却又看到那位“大少爷”。桑生朝他招招手,道:“你出去,替我听听她们都在哭些什么。”
“大少爷”道:“还能哭什么?哭你呗。你想听她们都说了什么,等一会孟妈妈回来了,你问她就是了。”
桑生一时有些懊恼,心底觉得这位“大少爷”说得有理,一会儿孟乳娘回来,自己自然能问她外面这时都说了什么,自己又何必跟这“大少爷”开口呢?
那“大少爷”一进会错意,以为自己拒绝了桑生,而让桑生心里委屈,便劝道:“你也别怪我,来的时候,我答应了叔父,在他们离开之前,不离开你这屋的。妹妹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君子一诺的。”
桑生微微哂笑,道:“你们还讲君子之道?我上山这些日子以来,咱们办的这些事,又有哪一桩与君子二字相关呢?”
“大少爷”叹了口气,道:“妹妹心里有委屈,我不怨妹妹的。”
桑生别过头去,道:“此时,我靠近门口,你靠近屋角,我若想出去,你真拦得住我么?我算明白,我那爹怎么短短时日,就在你们之山上当上了四寨主了。原来不是他太聪明了,实在是你们……”
说到这里,桑生闭口不言。
“妹妹还恼着我们,我也不与妹妹辩驳。咱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外面人都走了,我自然离开,不再来扰妹妹。”
桑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外面的唢呐声音已经停歇,屋里也确实不再像方才一般有点小动静不用担心外面听到。
桑生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外面那一株梅树。
梅树下面,那是“李桑生”的坟冢。不管怎么样,将来,总是会有人“祭奠”于她的。自己占了人家的躯壳,能回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只可惜,现在外面哭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哭的是那真正的“李桑生”。都是她这个后来的夺魄的野鬼。
真正的“李桑生”的亲人、朋友,并没有一个知道她“已经死了。”
想到此处,桑生的眼中又流下了两行泪来。
却说玉墨、小莲两个人互相扶持着立在墓前。徐妙锦抱着孩子,勉强劫持着。
大囡、二囡,则以子侄的礼节,在坟前烧纸祭奠。
待最后一刀纸钱化为灰烬,玉墨抹了一把泪,冷冷地道:“是时候该送我们下山了吧?王示他们在船上,应该已经等了许久了。”
李好古将心底高兴,却还是强做出一副悲伤的神情来:“姑娘好歹用过午饭再走吧。”
玉墨依旧冷冷地道:“不用了,这一回,我们担误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回去以后,我们还有事呢。往后,桑生这边,李伯父您多受累吧。我们姐妹,这辈子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她这里,我们也照看不上。”
李好古听不出话里还有弦外之音,只道:“姑娘您说哪里话,只要您想来扫墓祭奠,随时可以来。”
玉墨转身往山下一边走,一边道:“罢了,再见面,也不过是徒增伤心,又有何益。”不经意间,嘴角却又露出一抹微笑来。
第221章 错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