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文书带来了么?”桑生朗朗地问道。
王狗儿有些窘迫地道:“我出来得急,没写下现成的,你这边总是有纸笔的,等话谈拢了,我现给你写就是了。”
桑生看了一眼左右,哂笑道:“哦,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是读书识字的?话,我昨儿与你那位新太太说清楚了,也没有什么谈不拢的,你只管写就是了。”说着,指着一个舟工道,“你去拿纸笔来。”
王狗儿心中,认定桑生便是那位‘童女侠,心中虽有些惧怕,却想起张氏的话,便大着胆子对桑生道:“童女侠,我那媳妇,如今让您带走,您总得可怜可怜我们。当出娶她时,我这里也是有媒有证的,花了不少钱。您让她这么跟您走了。我们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您就当是可怜我们,给我们留下点过日子钱。您江湖人,最讲杀富济贫,我家穷成什么样,您也看到了……”
两侧舟工,虽不解王狗儿对着桑生唤着“童女侠”,却也没有冒失的,上前解释。
桑生睇了一眼王狗儿,冷笑一声:“你当初,让她们母女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日子不好过呢?姓王的,你当初做下不义之事时,与徐妙锦的夫妻情义,便已尽了。今日,我叫你来,不过是补一个文书,免得你落魄了又来聒噪。怎么,你还打算找我要钱?真以为自己是赌输了,跟我这里卖老婆呢?我还明儿告诉你,当初徐妙锦出来,带着几个孩子,混在乞丐、灾民之中,我救她、留她,那是行侠仗义。要是你这没人伦、没人性,山中走兽都比你强似百倍,圈里的牛马,都比你更通人性的东西在卖老婆,你倒看我肯不肯出一个子儿。话给你撂明白了,今儿,该留下的字,一个字也少不了,想拿钱,一个子儿也拿不走。倘敢聒噪,姑娘手上的剑不是吃素的。”说着,拍了拍手里的宝剑。
王狗儿往后退了一步,强撑起来的胆子,又缩了回去,只对桑生道:“姑娘,您厉害,我惹不起。我写就是了。”
早有舟工将纸笔全拿来。
王狗儿低着头,直接在地上写了。
字不多,写得很快,待写好后,他便拿到桑生面前。
桑生看到“休书”两个字,赫然写在头一行中间,当即也不说话,伸出手来,用尽全身的力量,朝王狗儿的脸上扇去。
王狗儿倒在地上,一颗带血的牙齿,从嘴里吐了出来,“呜呜哇哇”地乱叫。
桑生往前走一步,骂道:“你这没有半点人样的东西,还同我玩弄心眼儿。真以为姑娘我带着把剑,就是图个好看的么?”
话音未落,便“刷”的一下,将宝剑抽出。
王狗儿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着。
一众舟工生怕桑生真在船上杀人,七嘴八舌地劝着:
“姑娘,您快息怒。”
“为这个人,不值得。”
……
桑生冷笑道:“你们放心,姑娘我今儿没打算杀人。不过,剑既出匣,不能就这么回去。”说着,朝王狗儿的左肩刺去。
王狗儿连连躲避,桑生化刺为削,宝剑终在王狗儿的肩头落下,削下巴掌大的一块儿肉,却还留着一块儿皮,在膀子上。
桑生森然笑道:“你放心,我今儿不杀人。你给我起来,回去重写。但凡写得不对,我就砍你一剑。纸,我这里有得是,墨用尽了,就用你这畜牲的血,等什么时候,刺你一百零八剑,给你剐了,什么时候算完。”
此时,王狗儿已经吓得说不出整话来。
桑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太阳,冷冷地道:“不写,是么?一刻钟后,若再看不到你动笔,我便直接给你一剑。再等一刻钟,你要还是不动笔,我就再给你一剑。等明天这个时辰,我便放你走。我也就该干我的事儿去了。你也可以干你的事儿了。没关系,写不写的,都由得你。”
王狗儿强打着精神,对桑生道:“姑娘,您倒是说哪里写得不对啊?”
桑生举起剑来,便要剁。
王狗儿一边往后退着,一边道:“姑娘,您给个明示,要么,您说,我写。”
桑生哂笑一声:“姑娘我是你的幕僚么?怎么你写的东西,还要我替你想词儿?也别怪姑娘我不教而诛,你若不识字,我不打你。可是,你既然识得字,看这两笔字,写得还算不错。你这么办事,姑娘我就容不得你了。也别怪我不给你提醒,我让你写的是什么,你这写的又是什么?休书?亏你落得下笔,徐妙锦她犯了哪一条,你写休书?”
血葫芦似的王狗儿,嘴里吐出两个字来:“无后。”
桑生哂笑道:“真说得出口来。三个活生生的姑娘,你便都抹了去了?罢了,我也不同你多说,律条上怎么讲的,回去问你那位新娘子去。你把和离的文书给我写明白了。我放你走。不然的话,我似剐鱼似的给你剐了。”
王狗儿连道:“好,好,我写,我写,姑娘您快把剑给我放下吧。”
&
第197章 见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