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生本未理会戚老夫人的话,见潘氏拦着,才恍然,知道老太太的言外之意。
她重活一世,本已不是少女心肠,对于这样的话,早已不大放在心上。只是这两日,童悦那边话里话外,总提着唐子方有意于她的意思,倒叫桑生焦头烂额,此时听到戚方氏也说这些话,不由得脸上一红,露出窘迫的神态来。
桑生借口还要回去记账,便躲了出去。
至于戚玉山,是早走,还是晚走,她也就不十分地放在心上了。
戚玉山,从头到尾,也不曾真地融入到他们这一群人之中。
他们这些人,在一处,也吵过,也闹过,也有过猜嫉,却最终都是锦丝华堂的人,虽然,如今的锦丝华堂,还只是一个空壳,但是,他们的心都是在一处的。
而戚玉山与他们不同,他的归宿,绝不只是一个绣坊的管账先生。他是走仕途的,他还要等到两年之后,去参加会试。
更何况,以他现在举人的身份,只要在京运动好了,都有外放做官的机会。只是,他还太过单薄,没有钱、亦没有势。
这样的一个人物,与其把他困在一个小小的绣坊之中,不如让他出去大展宏图。
锦丝华堂,与戚玉山,从一开始,就只是一次偶然的相助。
这种相助,与桑生、小莲、玉墨、王示之间的相助,还不同,桑生他们之间的相助,是为了其同的将来,而谋划。
而他们之于戚玉山,那更多的是单方面的帮助。
他们,看到戚玉山有难,帮了他。当戚玉山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时,他们既没有立场去拦,亦没有必要陪他一起去。
本非同路人,又何来同舟共济。
他们平日里,是那样的温和,几乎没有任何尖锐的地方,可是他们又都是那样的高傲。
桑生抱着账本,回到自己屋里,将方才交与童悦的那一锭银子,记在账上。
她也没有去核查前面的账目,只看了一个总数,便将账收了起来。
眼下,他们的账目,还太简单,所立的不过就是一篇流水账,不过是记下出去多少,还剩多少,进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进项。
账上的银子,还剩下一百七十三两,桑生轻轻拿帕子擦了擦汗,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地发慌。
她自问,这些日子来,花钱还算谨慎,可是,打去岁从红香楼出来,也花了四十来两。
四十两的银子,不算多,放在京郊,可也够寻常五口之家的二年的挑费。
在桑生前世的记忆里,那不过就是几盏茶的事儿。可是到了如今,如果王示不是搭了净侯的船,在城中遇到了个王老爷,愿意出资,他们连采买之后,平安回京都不敢想。
“姐姐又想什么了?”小莲与玉墨笑盈盈地回来。
桑生苦笑一声:“没什么,刚把账从戚先生那里要回来了。”
“姐姐你神色不太好,怎么,难不成账上出什么毛病了?”
桑生轻轻地摇摇头,道:“没有,我没细看,就看了个总数儿,这些日子来,咱们一直也没怎么看过这账,你们猜,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钱?”
小莲道:“不知道,反正,咱们一开始,就不过那二百两银子,多也多不了多少,少也少不了几个,姐姐当初赚回来二十两,这几个月花了些,也花不了多少,要我说,怎么也还得有二百两出头儿吧。”
玉墨抬起眼眸来,道:“要是还有二百两,你桑生姐姐也不会是这神色了。我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琢磨过咱们这日子。大概也就还剩下一百八几两的意思,多不过一百九十两去。”
桑生苦笑一声:“账上的是一百七十三两,银子,我还没核。”
玉墨问道:“你把银子放哪里了,拿出来数一数,咱们再看。”
桑生拿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道:“就在枕头下面的一个小匣子里,你受累帮我拿一下吧。”
玉墨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便要过去,却被小莲捷足先登。
打开匣子,有几样丝绦,小莲抬起头来望着桑生。
桑生笑道:“把底下的衬纸打开。银票都在那里,碎银子在我这儿。”说着,把腰上悬的荷包,拿了下来,抛给玉墨道:“姐姐你掂量掂量,这有多少,我手头不太准。”
玉墨接过荷包儿,道:“最多六七两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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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看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