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桑生哂笑一声道：“无后？你是想同我掰扯律法么？”
张氏不肯看桑生，只是别过了头，道：“我又不懂这些。”
桑生笑道：“你不懂这些，我可以告诉你。首先，徐妙锦不是不曾生养过，她如今，有了三个女儿，这都算数儿的。其次，她没有不许王狗儿收继养子，也没有不许王狗儿纳妾。况且，王狗儿想纳妾，也要等徐妙锦四十岁以后，人将老时，才能纳妾。现在，莫说王狗儿停妻再娶，便是他真以纳妾之礼，将你纳入门中，于律法上，也是不合，你们，也不过就是通奸罢了。对了，方才忘记告诉你了。单独这一点，闹到公堂之上，你二人，也逃不过一人八十刑杖。听懂了么？”
张氏抿了抿嘴，道：“可是，这乡野人家，又哪有那么多按规矩的事儿呢？我之前在隔壁村里……”
桑生一甩衣袖，厉声道：“倘若，我硬要到官府，按着律法办呢？”
张氏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桑生，却又低下头来，对桑生道：“姑娘，您说，您是走江湖的人，真闹到官府，您也不好看的。这个事儿，又何必闹大呢？”
桑生笑道：“我，最多不过一个私持兵械，你也知道，我头回行走江湖的。能有什么违了律法的事儿？这件事，你没有同我再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按我说的办。”便是真有什违了律法的事儿，只要她忍过一段时间，总能托人请三愿出面，帮衬自己一些的。
张氏道：“是了，我方才想差了，您不是什么江湖人，江湖人没有像您这么讲律法的。您更像是哪个将军府出走的小姐。”
桑生听了，不由得往后一退。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竟在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出身。
桑生敷衍着道：“我是什么人，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要办什么事儿。”
张氏道：“您想办的事儿，我按您说的办，也就是了。真不知道徐妙锦怎么就认识了您。”
桑生叹了口气，道：“这都不要紧。要说你也挺聪明的。甚至说，你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聪明的一个人。可是，你做的事，我看不惯，我的经历，也不允许我对你这样的人和事妥协。不过，我想你能知道，我如今定下的计，于你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张氏苦笑一声，道：“按着小姐您定下的去办，我就成了杀人凶手了，万一被查出来，我就是再不懂律法，也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您有侠义心肠，您手下，一定也不只一个人，我现在也不想别的，到那时，您指个方便的人，让他带着幺儿也就是了。至于我，是死是活，于您这样的人来讲，也不过就是个乐子罢了。”
桑生心里有些动容，叹了口气道：“你也不用说得这样伤感。前面那两个，不都早早地死了么？你自然还是有办法，让这两个死得无人疑惑的。”
张氏抬起头来，凄然地笑了一声：“哈，一个老头子，一个痨病鬼，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什么时候死了都是正常。这两个人，都在壮年之，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桑生逼视着张氏道：“就这两个人，如今所行，哪个不是取死之道？哪个不比痨病鬼更是有今没明？”
张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说是这样说，可他们两个的身子骨，都还好得很。况且，这两个人中，总还有一个是幺儿的亲爹。”
桑生轻笑一声：“你不很能说么？你不是连我都说动了，愿意也帮你一把了么？难不成，你没有本事把他们说得更加地作死么？”
张氏一时被说动心事，抽搭了抽搭，道：“姑娘，我实在没有把握一年之中，准能办得成。您能不能给我再出个主意，弄个更稳妥的法子。”
桑生呵然一笑道：“还同我玩心眼儿呢，这种主意，我怎么能给你出呢？你又不是没法子。他们自有取死之道，你并不曾多做什么。话，我说到这里了，更多的，我也没必要说。该怎么办，你自己想主意。我只管要王狗儿与徐妙锦和离的文书。”
张氏咬了下自己的嘴唇，道：“我终是命苦。姑娘这样侠义心肠的人，为了别人，能亲力亲为地去跑，到我这里，却连多一句话，也不能说。我知道，您看不起我，这也不怪您。都是我命苦。”
桑生哂笑一声：“这会子，说了几声命苦了？这世上，比你命苦的人，多得是。活得不如你的，也多得是。跟我这里叫苦，求可怜，没什么用的。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王狗儿什么时候回来，你想着把和离的文书弄了来，送到如今南国城外的那艘船上。到那里，只说找三尺白绫追魂索命的童女侠，便是了。”
第189章 逼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