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方对童悦道一声：“我都省得，能不去找他，我还是别去麻烦他。”
待唐子方走后，玉墨揶揄道：“这下子，你可是安心了吧。”
桑生笑道：“也不是这么说，咱们是初来乍到。要是不干点什么，咱们在本地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让唐少侠跑这么一趟，也给外面那些花子弄了饭吃，也把城里的水排了。咱们与城中富户，也好说话些。”
玉墨微微皱眉，满是忧愁地道：“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你去了，别的事没办，倒先让人家出了钱粮。人家怎么还会愿意与你交往呢？”
桑生笑道：“他们的钱粮本就该出，他们的水本也要请人来淘。我不信，那县台还能坐在水里升堂审案。”
玉墨轻笑道：“人家为日子，本就不会升堂。人家跟自己后宅里歇着，管你外面洪水滔天呢？”
桑生凝眉问道：“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外面的事他们不管，这自己家宅里的事，他们也不管么？姐姐，我知道你眼里看不得这些当官为宦的，可是，有些事，还是得这么办啊。”
玉墨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事都盼着是往好处走，可是你别忘了，有些事，没有那么好办，有些人，也不是好人。”
桑生苦笑一声：“姐姐，便是那县台不是好人，咱们便没有什么法子了么？”
玉墨望着桑生，等待着桑生继续说下去。
桑生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解的么？有些事，正着办是办，反着办，也是办。和县台说了，请他压着富户出粮赈济灾民是一样说法。同他说，把富户的钱粮大半挪到自己府里，余下的粮食，让这些灾民先帮他把他府上的活干了，又是一样的说法。其实，咱们说是按着前面的说法说，可是真干起来，是按前面的说法干，还是按后面的说法干，却是全在他自己了。”
玉墨皱着眉头，道：“可是，你方才并没有与唐少侠交待这个，万一，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桑生微微一笑，道：“唐少侠又不是头一回出门，哪用得着咱们都交代了。再说了，话能正说反说，便正说、反说的人，不能是一个人。今天唐少侠正着把话说了。要是不行，咱们明天，再想法子找人反着说了，便再没有办不了的事儿了。左右，咱们还够明天这一顿粥的。”
玉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倒真像是个官。”
桑生苦笑一声，道：“姐姐，事情总是要办的，单守着自己的一份清白，又有什么用呢？”
玉墨叹了口气，道：“我不跟你辩，等咱们明天最后一点粮食也没了，我看你怎么办吧。”
桑生笑道：“没粮买粮，没米买米，大不了，咱们投靠童女侠方才说的那位席先生去。”
童悦连忙驳道：“那可是个指望不上的。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去找他。”
桑生睁大了眼睛，道：“既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找他，那为什么您还要让唐少侠指不上别人时，便去找他呢？”
童悦轻哂一声：“这些事，还不用跟你说。”
桑生自觉有此逾矩，只苦笑一声：“是我失言了。我去看看戚先生那里怎么样了。对了小莲这会儿干什么去了，怎么这半天没有看到她呢？”
玉墨反问道：“她不是去厨房看粥去了么？”
桑生看一眼王示道：“可是，粥不是让王示端来了么？王示，你看到小莲了么？”
王示道：“她来厨房时，我正端粥出来。然后她跟我说，粥好了，那边有些等得急了，让我赶紧去。”
桑生心中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好，疾疾地问道：“那她有说她去哪了么？”
王示摇摇头，道：“没说，我就看她往回走了，就这么几间屋，几个人，她能去哪儿呢？”
童悦道：“就这么几间屋，有什么可着急的，咱们四处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我那屋，她是轻易不去的。她那屋现在有徐妙锦她们。无非就是玉墨你那，还有戚玉山那屋，她别是图热闹，去看戚玉山他们家都有什么人了。”
桑生猛然想起当初还在京郊小屋时的一段旧事，道：“这可说不准，多一半儿是在那里了。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吧。”
玉墨道：“有必要咱们都过去么？叫王示自己过去看看，有什么缺的，就是了。”
桑生笑道：“瞧我，竟忘了，姐姐的腿不方便多走的，还是我过去看看吧。王示去也不方便。”
说着，桑生三步并两步走到戚玉山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听戚母话中的意思，那翠儿多半便戚玉山的媳妇。小莲当初对戚玉山又有过意思，虽然只有自己知道，又被压了下去，可是谁又敢保小莲跟戚玉山的媳妇见了面，不会出事。
想到此处，桑生的心，愈发地焦急起来。
第177章 商议赈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