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不解,一向极少夸人的桑生,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转过头来,看了桑生一眼,道:“你说什么?”
桑生笑道:“我是说,您方才,真的有些吓到我们了。”
童悦依旧是一头的雾水。她想不通,桑生为什么会为唐子方辩解。
坐在桑生身边的玉墨,对桑生道:“你还说呢,童女侠方才不高兴,不是也怕唐少侠吓到你么?你倒反怪起来童女侠了。”
桑生嘻嘻笑道:“唐少侠没吓到我,倒是童女侠险些吓到我。”
“姐姐你有这么胆小么?”小莲突入起来地打岔道。
桑生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似嗔非嗔地道:“好了、好了,说到最后,倒都是怪我了,这件事,往后谁也不许再提了。至少,当着我的面,谁也不许再说了。”
只要当着我的面没人说,童悦便是真同他那位朋友告了唐子方状,那也与她李桑生无关。
这样的江湖客,不管是好是歹,她都不想再招惹了。
车马沿着大路走,可以看得到左右绿莹莹的庄稼地,往来农人在繁忙地劳作着。
从在车上的众人,看到郁郁青青的农田,都觉近日阴霾,一扫而尽。
再往前走,又看到一小片桑树林,偶有几个采桑的女子。不过桑林很小,很快就到了林子尽头,尽头是一大片池塘,池塘里是一大片的莲叶。还没有到开花的季节,莲池里只有绿连着绿。
走到莲池小竹桥旁,骑着马的众人,先后从马上下来。
童悦对车上的众人道:“都下来吧,到地方了。”
桑生下了车,先后扶下了小莲还有玉墨。
唐子方带着几个青年,簇拥着童悦、桑生等人。
童悦回过头来,道:“我那朋友姓侯,最喜莲花,江湖上,敬重他的,都称他一声‘净侯。”
若在前世,桑生免不了说上一句:江湖野人,怎么就给自己封侯了呢?
不过,到了如今,桑生则只是笑笑,道:“好称呼,好风雅。”
才进了院,一个管家似的人物,带着几个丫头走到童悦身边,道:“呦,童姑娘,您还记得我么?咱们可也是有年头没见了。”
童悦笑道:“是啊,得十多年啦,净侯他怎么样?还好么?”
管家道:“好,都好,都好。老爷吩咐了,叫您,还有您这几位朋友,都先到跨院里歇下,洗一洗一路的风尘。到了晚上,再给您设宴接风。”
童悦笑道:“让丫头们带着他们几个去吧,我直接去见净侯,我还有话跟他说呢。”
桑生担心着童悦还是要告状,一声:“不要”脱口而出。
童悦不解地转回头来,对桑生道:“不要什么?”
桑生自悔有些失言,心中暗道:“自己不在,童悦告与不告状,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能尽的事,也都尽了,难不成,还怕唐子方埋怨自己么?”
童悦又问了一声:“不要什么?”
桑生红着脸道:“不要太累着自己。该歇着,也要歇着。”
跟着丫头们一起,到了旁边的跨院儿。
小院很精致,却不似主院全以莲花为饰,小院的一切虽是干净,却看不出主人的用心。看得出,只是用以给寻常客人居住的。
许久没有被人伺候过的桑生,再一次地坐在枣木大盆里,被丫头们伺候着洗澡。
氤氲水气围绕着,让人身心俱得宁静。
洗过了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喝一盏杏仁茶,便在屋中小睡。
桑生睡了自出京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
一个看着能主些事的丫头,端端正正地走到桑生面前:“李姑娘,我家主人已经备下宴席,请李姑过去。”
李桑生朝那丫头,甜甜地一笑,道:“有劳姐姐了。”
说着,便起身跟那丫头出了门。
院子里,玉墨、小莲他们几个都已经出了来。
看得出来,这半天,几个人都歇得很好,看起来,都很有精神。
众人跟着丫头们,一起到了正厅,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童悦坐在客位上陪那主人聊着天,屋子里还有几个青衣少年伺候着,大多都是方才在外面见过的那几个人,唯独没有了唐子方。
那中年,坐在主位上,一举手,一投足,尽是雅正端方。想来,那便是童悦口中说的“净侯”,只见那净侯头戴浩然巾,身著深衣,身上毫无江湖气,若不是跟着童悦来的,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隐在闹市繁华中的文人雅士呢。
 
第164章 小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