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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炮似地道:“姑娘您一心往南国办货,把所有身家都带来了,只盼着回来能卖得好,多赚钱。可是姑娘您可曾想过,虽说是货离乡贵,可还有个别的地方的主顾认与不认这一说呢。如何便打算将全副身价都压上呢。”
      他嘴里的话说得快,手上写得亦是不慢,他不停地蘸水写道:“今赏日出,偶遇童氏与人攀谈,言及‘杀字,虽不闻前后所言,亦是深恐。”
      桑生连连点头,道:“您说的,我都听到了,不过,您可以放心。眼下这些,倒不是全副,还有小莲的嫁妆五十两没动呢。”说着,手上也蘸水也道:“我已知之,先生有劳。只言片语,杀鱼杀鸡,亦或有之,切莫多疑,我自小心。”
      戚玉山勉强笑道:“姑娘您还有这一手,我便放心了。我就说嘛,以姑娘这般精明,怎么会把一切者押在一处呢。”说着,手上写道:“曾闻,船上‘馄饨有代指将客投水溺毙之意。愿是吾多心矣。”
      桑生伸手将戚玉山用茶水在桌上写的字迹抹去,笑道:“您神神秘秘,将我叫来,便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呢?行了,赶了一宿的路,我也累了,先回去歇了,您也歇吧。”
      回到屋里,屋里三人没有一点变化,还如她方才离开时一般,该睡觉的睡觉,该打坐的打坐。
      桑生躺在小莲、玉墨的外侧,阖上眼睛,戚玉山方才所写的字,却像是一张网似地向她扑来。
      她越想,越觉得,戚玉山所说的话,更像是真的。
      越想,越觉得童悦待她,未免太过和善些。她对童悦,只不过是让童悦住回了原本就该是其该住的地方。而童悦却在忙前忙后地替她张罗着这次出行,而且,还救过她。
      想到这些,桑生的心里,越发地打鼓。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船家在门外敲门,桑生便就此起来,开了门,接了午饭进来:“船家,您受累,把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二位先生,叫过来吧,再给我这里,添一壶酒。”说罢,桑生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铜子,算是酒钱。
      将吃食放到桌上,桑生叫起了小莲、玉墨,又到童悦身边道:“女侠,差不多也该吃饭了。”
      童悦缓缓睁开眼睛,道:“我都听到了,咋呼什么呢。”
      说话间,王示、戚玉山携手过来。
      众人落了坐,船家的酒,也送来了。
      桑生自斟自酌一盅,方斟了一盅,放到童悦面前。
      小莲见状,连忙从桑生手里接过酒壶来,替众人满上。
      桑生拿着酒盅,站起身来:“这几个月来,咱们算得上是同甘共苦,如今,算是同舟共济,这头一杯酒,我敬童女侠。”
      童悦站起身来,将面前酒,一饮而尽:“咱们之间,不必多言。”
      桑生半低着头:“童女侠您说得是,常言道:言多语失。不过,我却还是想着,有什么话,还是都先说在明面儿上为好。”
      “姐姐,你怎么了?”在场众人,都觉出异样来,唯有小莲忍不住,开口问道。
      桑生横了小莲一眼,苦笑道:“童女侠,在场这些人,都是苦命人,这里面,论出身,也只有戚先生一人算得上光明磊落。我们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好出身。”
      童悦哂笑一声:“在我面前,不必说这个。都是一样的。”
      面对童悦,桑生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害怕的,她强打着精神,正色道:“童女侠,算起来对不起你的是姓李的跟姓陈的,您要是真有心做什么,我不敢再辩驳什么,只求您,冲着我来,他们几个并无干系。尤其戚玉山,他并没有比您更早与我相识。”
      童悦看了一眼戚玉山,戚玉山一双眼,低垂着,并不敢与童悦对视。
      童悦便料定,这里面的关节多半便在戚玉山身上。
      她却也不明言,只对桑生冷笑道:“咱们在一块儿,也有几个月了,怎么今儿,说了这么一番话来?”
      桑生半红着脸,道:“曾闻道‘馄饨二字,于江上船家,有指将人溺毙之意。”
      童悦笑道:“呵,这可是有意思了,你这又是看了什么话本小说稗官野史,便都当真了。你多走几步路看看,天底下码头上的馄饨摊多了,难不成,都是说过往船只要有杀人的意思么?李桑生,你素来没这么糊涂啊,是什么人在你面前进谗?还不与我从实说了。”
      桑生听在耳中,只觉得一阵阵地迷糊,自悔听了戚玉山的话。
      她身形微微晃了两晃,只道:“是我一时糊涂,童女侠恕罪。”说罢,走出座位,朝童悦深施一礼。
      童悦却也不道免,只冷冷地看着桑生。
      玉墨连劝道:“童女侠,桑生近来经的事有些多了,未免糊涂了,您别同她一般见识,让着她还年轻吧。”
      童悦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她不是能被几行字,几部书就移了性情的。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说,咱们好自为之吧。”

第157章 误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