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绣楼是你们的绣楼，你们要什么时候动身，我都不管的。只是你们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护着，就是了。”
玉墨凝着眉毛，道：“可是，要是他们真的在咱们附近盯着咱们呢？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桑生望着童悦，道：“童女侠，您有没有十足的把握，让来盯梢的，不能传递消息？”
童悦不假思索地道：“寻常一个里正，手底下不一定能有什么高手，只是，你现在又没有全然同他们翻脸，我若贸然出了手，你后面的事，只怕倒不好办。”
桑生微微点了点头，道：“您说得是。那让您带着一个人，夜里避开盯梢的呢？”
童悦道：“这倒没什么。怎么你想让我半夜把你们带出去。”
桑生郑重地点了点头：“正是。我看您答应得这么痛快，我再得寸进尺一回，如果让您带着两个人呢？”
童悦略一思索，道：“那得看，那天是什么天气了。”
桑生道：“这与天有什么相关呢？初二的时候，好天歹天，都黑咕隆咚的。月亮就那么一牙，也一闪就过去了。”
“天若不好，有个风啊、雨的，咱们要是弄出什么声音，盯着的人，也就听不到了。要是睛空万里，虽还是看不到什么，可是咱们一走一动，再小心，也难免让他们听到。”童悦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桑生连连笑道：“您说得很是，这些事情，还得听您的。如今，就盼着，到那天，能刮点风吧。到如今，咱们可以说，只欠‘东风了。”
玉墨叹了口气，道：“你还忘了一件事，戚先生那边，怎么办？”
桑生歪着头，望着玉墨：“他怎么了？”
“他是正经的读书人，又不知道那一天，您在姓时的那里的遭际，咱们怎么跟他说，让他跟着咱们大半夜地避着人也要走？”玉墨望着桑生，问道。
桑生亦有些踌躇，道：“容我想一想，你别急。”
玉墨叹道：“我不急的。当初，咱们救他时，也没想着，真让他跟咱们一直在一起的。咱们这回走，回不回来，尚是两说，倘咱们到了外埠，不回来了，他又该怎么办？他总是还要再回京中的。”
桑生叹了口气，道：“要是让他留在这里，我又怕他走露了风声。可是，咱们要带着他，你所担心的，也不无道哩，咱们当初救他，只是为了救他，万万没有再给他平添多少麻烦的。”
玉墨眉头舒展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听不听。”
桑生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呢。姐姐有什么主意，就说吧。”
玉墨道：“玉郎一直在京中开着医馆，我的意思是，不行先荐他往那里去。咱们就不用担心担误他，也不用担心他会担误咱们了。”
桑生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有这样一说。你等等我，我想一想。”
童悦问道：“墨姑娘说得很是，你又犹豫什么呢？”
桑生长叹一声道：“说起来，不怕您恼，戚玉山这个举人的身份，对咱们是有些用处的。倘咱们还要回来的话，还是带着他为上。我想，童女侠您也更愿意回来的，不是么？”
童悦轻笑一声，道：“我到哪里，想走抬腿便能走，你不用替我考虑的。”
玉墨这些日子与童悦交好，对童悦旧事，已然尽知。
她知道，这里是童悦幼年的家，童悦如今住在这里，虽无亲戚，却也算是回家了。若因自己几个人，让童悦再次远离家乡，也是于理不合。
想到此处，玉墨望着桑生，道：“要说，是回来更容易些，京中毕竟是首善之地，别的地方，我怕风气还不如这里。只是，戚先生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桑生按着自己的太阳空，轻轻地道：“别急，让我想想，有什么事，等我想明白了再说。总会有法子的。”
童悦轻拉了下玉墨的衣袖：“让她一个人静静，你到我那屋去。”
童悦、玉墨走后，屋里只剩下桑生一人。
她的心里踌躇不知前路，她近来，一直疑心着戚玉山便是她所要找的人。她生怕让戚玉山知道自己受辱之后，会嫌弃自己。
倘戚玉山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也还罢了。看上去，他也不是爱传闲话的人，况且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没有什么交际。
可是，怕就怕他万一是呢？桑生不知道到那时，自己又当何以自处。
第150章 只欠东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