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库罢了。打开电脑,利用搜索引擎便能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思维也是,他说服了一位足够优秀的精英,这也不是问题。
那么剩下的,只有自己的能力。
那是一种精神类的力量,可以干扰极广范围内的、智能物种的思维网络。包括,且不限于人类。
与崇霖的读心术相比,它的范围更广,但程度更浅,只能感知到一丝波澜;与星云的记忆命题想比,它受到时间维度的限制,无法追溯过去。
但,参考命运能力者的情况……长生的或然率,柯奈的平行观察,夜厌白的因果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能够观测,就能够干预。
虽然无法将个体思维的神经元逐一改动,但她能够影响其大致方向。
类似均衡希望与绝望的中间值。
在庞大的精神世界中稍加点拨,就能让一个人,乃至群体形成一种唯命是从,一种绝对信仰,一种超然崇拜。
即使用神来比喻也不为过。
他要这样的力量干什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不”阮香摇摇头,“我不会帮你。”
医生挑起了眉。
“但是,我也不会帮他们。”她接着说。
“你一直不是很合群。”
“绝对中立,是我的原则。”
她举起小手,在胸前比了一个x。
“我不会为你们叛世者做事。如果你要以我的疾病与家人威胁我,那么你知道我有投敌导致鱼死网破的情况;而我不为丧钟的使者与眷属们做事,也是一种表态,一种让你没有理由干涉我如今状态的选择。”
“原来如此。的确是在乱世中,明哲保身的做法。”医生点评着。
“即使在太平盛世,我也是绝对中立的。人们的潜意识里总有着非黑即白的认知,加入某方阵营,意味着成为命运共同体,意味着为团体奉献,而奉献必然导致不对等的输入与输出。换句话说,这是永远弊大于利的投资,是牺牲。我拒绝任何程度的牺牲。”
“果然是高高在上,纵观一切的神明啊。”
“只是立场使然。在我们之上,或许有更高级的观察者也说不定。”
医生忽然笑出声来。
“没想到你支持有神论吗?真意外啊。”
阮香将眼镜带回去,平淡地提出一个问题:
“哲学的基本问题是什么?”
“唔,我想想……思维和存在的问题?”
“哲学的两大派别是什么?”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吧。”
“二者的区别在于?”
“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唉哟我的姑娘,打住吧,再问下去我可真的不记得,都忘得差不多了。”医生苦笑着。
“不,你已经知道了不少”她盯着他,“书的主人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
医生的忽然收敛了笑,面色变得冷漠而肃穆。
就在那个名字出现的一瞬。
阮香接着说:“在你的思绪中,她是个反感未知事物的人。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但不是,这是你感到悔恨的原因之一。她去学习、去了解了很多事,比如——这些特殊能力得以存在的原因,与运行的机制。至少,她解读了她那部分,才使得你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医生没有说话。他在等她说下去。
“同样,我也想要知道世界塔赋予我们这些力量的原理。起初阅读过的大量书籍,使我得到了精神类的能力。现在我要去解读它,就要换个角度下手——所谓七种能力在本质上,其实是同一种东西。你的能力与因果律相关,那你一定也研究过不确定性原理。它为空间能有多空做了限制,与虚空不同,例如场力的波扰动。”
“所以你……开始相信唯心主义了?”他面露讥讽,“就像所有疯狂的科学家一样,开始信仰上帝?”
阮香并不生气,她只是拿起书。
“我只相信,上帝从不掷骰子。我还相信理想国的存在,那一定是个没有绝望的、小小地方。越是狭小,越是浪花飞溅。”
正如狭间。
医生的脑内闪过了一些词组,和一些画面。
但是,他没办法再想到更多的东西了。那本书,他一直带着。左臂将它贴在胸前,他似乎也能感知到它的心跳。
医生又看向窗外。一切光景都是静止不动的,像一张照片。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发展,那边的太阳应该已经西沉下去,在黄昏挥霍着今日份的光辉。
“和你聊天很愉快。”
他深深鞠了一躬,消失在书所遮掩的视线里。
钟表指针的嘀嗒淹没在??的翻页声中。有人取下一本书,掏着借阅证走向这边。
窗外的白鸽自由地翱翔着,如飞溅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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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ctor 「矢径」 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