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什么肉了,似乎全身就只有皮包着骨头,小洛幻被老洛抱在手肘的位置,双手把玩那一枚桃枝,上面的桃花粉粉嫩嫩的,真好看!
根本就不知道老洛已经病入膏肓的小洛幻拿着花很开心,还拿着自己摘下的花对着爸爸炫耀,父亲看着开开心心的小洛幻,这个还不懂事的女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在看着她长大了!那位中年男人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看着女儿语重心长道:“幻幻,爸爸的花儿要落了,以后,就是你们仨娘母相依为命了,要照顾好自己,要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那时才十一岁的小洛幻更加软软糯糯,天真的说:“好,幻幻最听妈妈的话啦,幻幻也听爸爸的话,但是为什么要相依为命呢?爸爸你呢?我们就不能一家四口在一起吗?”中年男人听到女儿的话,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把摸着女儿的头把女儿埋进怀里,不让她看到做父亲的脆弱。
当时还没有什么医保,不管什么病全是自费,老洛两年多的化疗已经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尤其上次复查结果已经是白血病晚期了,看不到希望的老洛不愿再花钱治疗,觉得反正已经无药可治,比起吃药还是给她们孤儿寡母留些生活费要好。于是藏着检查报告,对所有人都谎称已经治好了病,说是最后在家调养一段时间,害怕自杀的惨状会吓到一双儿女的老洛,准备偷偷在家等待这死神的降临。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生老洛是真的好了,都感到很开心,天真的小洛幻则以为病好了的爸爸只是想在家待着,那是小洛幻成长路上唯一有爸爸陪伴着的一小段时光。
老洛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回家拿起了女儿书桌上的课本,翻到了《爸爸的花儿落了》那篇文章,中年男人才放下女儿,转头擦掉自己的泪珠,控制住情绪后才蹲下给女儿温柔说道:“以前都是爸爸不好,没有时间来辅导功课,爸爸今天来讲爸爸觉得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堂课,好不好?乖幻幻,你一定要认真听!”
天真可爱的小洛幻那时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一张明媚笑脸盯着看起来很高大的爸爸,就像看到大英雄一样更加崇拜起来,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的答到:“好!”
那时的老洛什么都知道,只是小洛幻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此时散发出的气质也是文质彬彬的,根本看不出是个做建筑工下苦力的,更像是一位颇有学识的智者。
老洛看着乖巧盯着课本的女儿,蹲着身子将站着的小洛幻环抱在怀中,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裹住小洛幻的小手,指尖按着书本一字一句移动起来,情感丰富地教小洛幻朗读《爸爸的花儿落了》那篇文章的内容:
衣襟上的夹竹桃引起“我”对爸爸的回忆,回忆中有欢乐,也有感伤;有爸爸严厉的责罚,也有他绵绵的爱意。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第64章 那年:爸爸的花儿落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