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正要发怒,店长赶紧耳语几句后把客人带至贵宾区安抚。客人抱怨:“为什么让那种下贱的东西进入贵族的领域?空气都脏了!”
“哼,贵族么。”土方看了眼蹲着的障碍物,又看向贵宾区衣着光鲜但面目丑恶的新贵,恨着青光眼轻慢一笑:“不过如此。”
银时从奢侈品店内出来后便没有逛街,只是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散漫地看着人来人往。
土方嘲笑他:“还真是转性了。难得出来你也不抓紧时间逛逛。”
“看看就行了,不逛啦,要是像卡卡西一样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怎么办,到时候副长会带着小摄追杀我到天涯海角的。而且万一遇到结野主播约我晚上共进晚餐,黄昏就离开的我岂不心都要痛死。”
“难道你就在这等到黄昏?”
“你也可以现在把我弄回去,我还可以在床上睡个午觉。”
阳光颇浓,银时懒洋洋地眯上了眼,那样子就像早已习惯不见天日的蘑菇在阳光下阖上菌伞,焉焉地把自身拢好封闭。
嗜睡的银时很快就发出熟睡的平稳呼吸,土方却烦闷着点燃了烟。
在学校时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是这魂淡天然卷最先尝试,妥妥的战争世代弄潮儿。但现在他龟缩在小小的壳里,和迅速更替的文明发展模式完全脱节,连黑森林里活了三百年的老巫师都比他有活力。
作为傲罗,土方知道有些人一旦被关上就永远放不出去了。尤其入狱多年的人通常难以回归社会,他本以为银时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关得住,却也如此,不过如此。
严格算来,他并没有真正地迈入过社会。霍格莫德,圣芒戈,霍格沃茨,阿兹卡班,就是坂田银时这一生的轨迹。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会和他的祖辈一样,成为漫游世界的浪客与独行侠。而现在,时光和记忆都困缩在最黑暗的一隅。
“所以你到底多恨我,才愿意用原本逍遥的一生换得余生都在囚笼?”土方心中问,自然无人答。
其实他明白,无光的世界里其实没有囚笼,因为笼子内外的人都无法逃离。
“咕……”没眯多久银时就饿醒了,像个模范囚犯举手问话:“副典狱长,我可以起身去吃甜食吗?”
土方白了他一眼:“你在讽刺什么?你要去就去,今天你是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去,别什么都来问……喂,放手!”
银时拽住土方笑道:“随便我干什么,那就一起去补充糖分吧。”
“谁要吃那种甜腻得恶心的东西!”
“这家店可以放蛋黄酱。”银时指着弗洛林冷饮店的招牌:“支持自助,随意搭配。”
银时捧着冰激凌圣代选了个阳台的桌子坐下,土方点了杯黑咖啡,上面盖了厚厚的蛋黄酱。彼此看了对方食物一眼,都一阵反胃的激灵,赶紧别开视线看向街道。
对银时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嘴里吃着圣代,鼻腔中满是香甜和玫瑰的花香,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生都被温度熨平了舒展了
甜食上脑,银时八卦道:“上次听夜一说,松平家小姐喜欢你?”
“不关你的事。”
银时笑道:“哇呜。傲罗副长的魅力当然不可抵挡。体面的职业和白富美的钟情,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土方皱眉:“要不你来试试我的人生?我们换?”
“那你岂不是很亏,灵魂可以互换,人生怎么能互换呢。你的人生一片光明呢。”
我倒宁愿换你的人生,也不要这样不死不活。——土方没能说出,只是含出一口怨气。
幸福感爆棚的银时含着勺子,单手支颐望着街上的人群,阳光中半眯着眼感慨道:“这个世界也越变越好了啊。”
“是啊,要是没有你这种渣滓会变得更好。”土方赌气地说,没有过脑子,更多是怨气上头后一贯拆台的直言快语。
银时听了也只是低头笑笑:“哈,那世界的好日子快了。快了。”银时抿嘴勾着笑意再不说话,一脸幸福地旁观大好世界。
银时静好的表情在土方眼里却是落寞。察觉到自己言语失态,土方拿起见底的空杯假装喝咖啡堵住自己的嘴,眼角的余光从杯沿漏出,那头银色天然卷在阳光中明亮到过曝。
眼睛刺痛的那一刻,土方觉得今日那股胸口闷气已经无法压抑,乃至化作不可平息的钝痛在锤击心脏。那不只是心理作用,怀中的魔杖确切地在发出热电刺痛主人。
“副典狱长,我申请提前结束放风,你提前启动门钥匙吧。”
“咳。你真不逛了?或者你再看看?”
“算啦,该看的都看了,还是回去吧。”再无留恋的银时先起身付账离店,出门时和一群穿着制服的年轻巫女们擦肩而过。于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土方的手恳求道:“我能坐火车回去吗?我这辈子还没有坐过,我想坐一次。”
在银时两眼放光的期待下,土方到底点了头:“反正时间还有余裕。”
土方很快后了悔。从穿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起,银时就兴奋得像个野人大喊大叫,惹来不少巫师侧目。不妙的是,列车今天并没有客运行程只有货运,无法上车。
土方灵机一动,将银时铐在自己手上并脱下长袍盖住他的蘑菇头,向列车员出示证件:“我是傲罗副长,现在正在押送犯人前往霍格莫德。情况紧急,请予以配合。”
两人被安排在最后一节车厢。列车行驶后,银时趴着车窗嚎了一路,看到什么都稀奇得手舞足蹈,就像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学生。列车员多次探头,都以为傲罗在虐待犯人。
“你给老子安分点!”被扯得手腕都勒出红印,土方猛挣手铐,把银时拽在座位上乖乖坐好。被拴住的银时只能额头抵着车窗,看着窗外啧啧称奇。
当列车驶入山林地带,耗光精力的银时打起瞌睡。列车晃动,银时便顺着土方挺直的肩膀和柔滑的腰线滑到了腿上。土方刚想把这颗天然卷拎开,列车员推门进来送茶饮。土方一看银时用以易容的痣贴在了车窗上,赶紧扯着长袍将银时的上身和头盖住。
腐国的列车员什么车没看过?这样欲盖弥彰的画面在列车员的眼里就被修复成了犯人的头部和傲罗副长的腿之间有着呼之欲出的关系。
看着列车员左眼“非礼勿视”右眼“真会玩儿”的眼神,土方脑补出了对方的脑补,赶紧侧过发红发烫的脸,于是更加坐实了列车员的脑补。
“污污污……”车速飞快的火车行驶在腐国的大地上,被全体乘务人员分批次参观后,土方的腿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当他终于察觉到天然卷的口水已经淌染某处一大片时,腿凉心也凉的他都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了。
无所谓,腿麻了,心也麻了。
窗外突来的大雨挡回了土方的视线。路途遥远,雨声催眠,土方心累之极,拉下窗帘也沉沉睡去。
土方是被一小阵落石惊醒的。暴雨遮住了天光,列车也驶入山谷地带,在这内外皆封闭的空间里,土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警觉地看着漆黑的窗外,突然从山顶传来一阵轰鸣,土方下意识地将靠窗的银时拽在身下护住。两人才重重滚落在地板上,一块巨石已经砸破车窗,将列车震出车轨逼停。
土方头部受到重击,震荡着几近晕厥。知道遭遇事故,抱着银时的他竟然期待下一颗巨石直接将他们碾碎。这样他们就可以在那一刻,在那狭小的车厢里骨头扎进对方骨头,血与肉融在一起,一同迈入地狱。
这么大震动银时没有受伤,甚至没醒来,直到被土方满头血滋醒。才发现刚才自己坐的位置已经被巨石压住了。
弄明白遭遇了山体滑坡,银时幸灾乐祸:“我靠窗坐,怎么你受伤了?这块巨石是高杉变的?那么有灵性!”
银时的嘲讽唤回了土方的理智。职责和职业所需,土方迅速冒雨下车勘察情况。初看是暴雨导致的山体滑坡,但土方顺着巨石滑动的方向溯回,却隐隐在山顶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冲自己来,还是他?”银时的座位已经砸变形,土方推敲来人的目标是银时,便不顾银时抱怨没有解开手铐。
银时没有带魔杖,土方魔杖也罢工,情况十分不妙。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土方拽着银时往开阔地快速移动,同时余光注意潜行在山顶的人影,果然也跟着移动了。
银时不解土方又发了什么疯,直到看他拔出魔杖才警觉。刚顺着土方的视线望去,一道绿光已精准地射来。
银时抓着土方迅速闪避:“我哔!你被仇家追杀带上我干嘛!”
土方也吼:“我哔!这分明是追杀你的!”
银时往外拽:“那你把手铐解开啊!两个人怎么躲啊!”
土方拽回来:“你要死也必须死在我手里!”
“那你反击啊!你没看到死咒吗?”
“老子……”要能反击还用你教?土方看着手里的魔杖,内心念道:“你要再罢工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魔杖无动于衷。
又是一道绿光袭来,炸得银时哇哇叫,土方心中怒吼:“这天然卷也活不成!”
强烈的魔法脉冲迅速沿着魔杖震扣掌心,魔杖径自发出白光愈合了土方头部的伤并理清意识的混沌。察觉到魔杖的魔力灌满,土方立即喊出魔咒:“阿瓦达索命!”
两道绿光在半空中冲撞,强烈的爆破让暴雨都空了十多秒才继续落下,余威都震碎了半匹山。土方被自己的魔杖怔住了,它从来没有发出那么强大的死咒,同时更加惊讶对方的能力和杀意,自己带着天然卷硬拼,绝对下风。
跑!才有闪念,一条不辨面容的黑影已至。前一瞬还是魔杖相对,抬臂之后已是双刃抗衡。对方的刀土方从未见过,对方的剑戟水平还在他之上。只是拔刀一击,手上传来巨大的酥麻,土方单手握刀力有不逮,刀竟被直接震落。
刀柄离手,土方心知完了,腰身却被银时反手一兜往后回转,眼前倏然划过一双夜叉的红眸死光,余光处已有青锋簇出火星。
银时转身回护土方,疾手抄起坠剑挑开对方突刺。危机来临,应急上手的都是千锤百炼的绝招,尤其气势尽挹苍山,如若魔王镇场不容半分僭越。对方看这雨中暴走的夜叉,杀意一怯便被砍飞刀剑,完全不容半分喘息。
土方知道这是银时绝命之间的冲刺,虽狠绝不可抵抗但绝不能持久,拉住他幻影移形。然而土方没料到,才刚显形,对方却也跟了上来。
“盔甲护身!除你武器!昏昏倒地!”土方迅速往身后甩咒防御,但一连换了三个地方,都被精准追踪。
土方心中狂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儿出现!怎么跟得那么紧!”他确信自己大脑封闭不可被摄神取念,对方也不阻止自己幻影移形,好像对自己的行动早已清楚预知,纯粹要耗光他的魔力。
“跟我走!牧羊人大脑比你严实得多!”银时拉住土方,从天南海北的目的地中随机选,但他也和土方一样被步步紧追。银时只恨霍格沃茨因赛事而全面封闭,不然直接在校长办公室显形那多方便。
如土方所料,充电两小时上线五分钟的银时续航能力简直渣。距离上一次幻影显形已有三分钟,距离被重新追杀也有两分钟,他还没换地点。此间是中午,按时区推测,他们正奔波在美国。
“虽然白天容易逃跑,但也容易被追啊魂淡!往东边去!那里是深夜!”
“你不觉得那肯定是幽灵吗?当然要到阳光最烈的正午时区啊!”银时这么一说,土方立即变了脸色。是啊,除了幽灵,还有谁能比他们自己都更清楚随机选择的地点并阴魂不散?
“牙白!牙白!”土方后知后觉也崩了,原本被银时拽着的他飞快地跑到银时面前。银时看到他跑自己面前了,也加速要他垫底。两人拖拖拽拽,两个铁球同时滚地,在大街小巷和无头苍蝇一样窜,收获了一大批麻瓜的亲情问候。
两人一直跑到淋湿的衣服和身体都脱水,才互拽着趔趄扑地。身后的“幽灵”早就消失,两人靠在墙角呼呼喘气,又突然同时笑了起来:“你刚才的表情简直傻爆了!”
银时嘲讽:“总走夜路必撞鬼,鬼之副长也怕鬼?”
土方回击:“毁天灭地妖银魂,夜叉也怕被收魂?”
银土同时叹息,又朝着对方认怂靠近:“对!就很怕!”
两只身心都脱水的咸鱼捱到了零时区落日时分,门钥匙将人带回安全的霍格沃茨城堡时,两人都没能爬起身。银时从袋里拿出御寒毛毯,两人争着裹紧,窝缩在墙角一同睡去。
孤男寡男共处一窝,两根咸鱼身上的腐臭的腥味吸引了夜一。于是这一块隐秘的角落很快就被吃完晚饭没事干的师生重重围观。
腐团连夜写本,却还是输给了专业人士。第二天《预言家日报》的娱乐版头条大幅刊登了英国傲罗副长和某个不能说出名字必须满脸打上马赛克的银发天然卷在纽约第五大道手拉着手彼此都笑得和傻子一样的奔跑动图。
人逢捉奸眼睛亮,桂合上报纸,当着无数双雪亮的吃瓜眼睛对银时道:“我需要你的解释。”
银时坦白从宽:“当时时间还早,我就想去坐火车……”
众人:“哦,有车。”
“坐火车又遇到了出轨事件……”
众人:“哦,出轨。”
“我手又和他的铐在一起……”
众人:“哦,手铐play。”
“被他滋醒后就发现被追杀……”
众人:“哦,睡了,还滋了。”
银时抓狂:“啊啊啊!你们都闭嘴!那是追杀!被追杀你们懂吗?”
那荡漾的表情是被追杀?众人点头:“懂。被丘比特追杀。”
“那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夜一拿出案发时土方穿着的裤子,指着不可描述的部位道:“这里检测出了你的唾液成分,以及你的卷毛。”
这个瓜是有实锤的,银时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的口水和那根卷曲的白毛怎么沾到土方哔部去了?
此次事件也成为本年度霍格沃茨的一大悬案。后来腐团根据事发列车乘务人员提供的线索,将此事改编成了集发车、手铐play、车の震、颜の滋、昼颜润夜、灵异私奔多种元素为一体的《魔法快车出轨事件》。
第 118 章 史上最危险的开局(0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