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丢了个眼神到六道骸身上,说道:“拜托他帮忙,大概几个小时能弄好,回到出厂配置是没有问题的。”
“几个小时?一个小时搞不定我当场把我的怪鸟砸了!”六道骸冷觑一声,又笑着看云雀,傲慢道:“求我啊。”
云雀何曾服软,一听这话白眼就翻起来了,连带着云豆都和他一起翻。但却听到风中传来从格兰芬多塔飘出的生日快乐歌,白眼立即变青眼,深皱眉头凝重道:“拜托阁下帮忙,无论任何条件,我会尽量办到。”
“库呼呼……任何条件?给我一百万酬劳啊。没钱就算了,连脸都不要了。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谈判的立场和资格吗?求人,就要有求人的谦卑姿态,不要硬撑出尚有余裕的底气。”
云雀深呼吸,无数“不生气不生气”的内心弹幕镇压即将失控的表情:“当我没说,立即从这里,离开。”
六道骸情绪淡定,缓缓笑道:“人家都说富长脾气,穷涨骨气。你是穷到人格障碍了?骨气没多少,脾气倒臭得不行。这一届底层人民素质堪忧,自我定位出现偏差,以后治理难度真大。”
迪诺按住云雀有点颤抖的肩膀,算是安抚:“对不起,我向天主及梅林发誓,我会第一时间让他们把千鸟弄好,然后立即过来给你。”
六道骸却道:“我又没说我不帮忙,拿出来吧。我今天连造七级浮屠的善事都做了,也不差你这件。不用你任何廉价的报酬,以及用错对象的骨气。”
“云雀恭弥你要忍,这是你的报应,价值120万加隆的报应!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啊!”云雀强制说服自己,云豆倒是不能忍扑腾着啾啾啼鸣。
迪诺则忐忑地自省,自己真是提了个最烂的建议,瞧,把云雀青光眼都气出来了。他赶快将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工具箱拿出来,暗黑千鸟就在里面,各种改装修理扫帚的工具也一应俱全。
迪诺把千鸟小心地摆出,六道骸则戴上了干净的工作手套和口罩,又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拿出一瓶药水给千鸟喷上。
“嗯,扫帚养护液,专业!”
“不,只是杀虫剂,防寄生虫的。毕竟被他骑过……”
“对不起,诸天神魔上帝爸爸妈妈风先生,这回,我忍不住了!”在情绪掀桌那一刻,云雀只觉得神智清明,有种坠落的失重刺激。他一瞬抽出正被喷着杀虫剂的暗黑千鸟,抱在怀中,眼神毫不掩饰要把猎物咬杀干净的杀意。
六道骸一眼就知道这是干嘛了,倒还是不生气,优哉游哉脱下手套:“那我回去睡觉了。”
迪诺掩面:“天主啊,我这是自己找婊不够,还拖累别人啊!”
云雀深呼吸,安慰迪诺道:“烦请先生把千鸟带回去,这一趟真是太感谢了。”
“感谢吗……”迪诺疑心那是正话反说,羞愧地拍着云雀的肩膀,赶紧撤离。
迪诺走后,云雀叫住了正要下楼的六道骸:“慢着。你已违反了我校宵禁条例。按照校规,当以拘禁一夜为惩戒。”
六道骸以怜悯的眼神看着对面那莫名强势的底层农民:“你以为你是谁,竟胆敢和我这样说话?这世界上,除了校长,连我母亲都无法对我诉诸管束。谁赋予了你充当我审判者的幻觉?”
“云雀恭弥,霍格沃茨风纪委员会新任委员长。委任者,霍格沃茨校长——迪奥·白兰度。”
“风纪委员会?”其他学生或许对此陌生,但六道骸听过这个战争时期实际权限及贡献都大于学生会的组织。正要耻笑这底层农民从哪儿听来的壮胆名号,却见云雀翻开手中笔记本念道:“根据风纪委员会《局中法度书》第十八条规定第6条及第9条附则,在校内,委员长在拥有确凿证据之时下达的惩戒命令,将同时传达到城堡实际操控者面前,由该操控者实行判决,紧急时刻还可越权就地裁决。校长,我认为此人违反宵禁,当在棚屋内拘禁一夜,如何?”
“亲爱的云雀恭弥先生,很高兴你能接任委员长一职。你以后可以不通过我,直接取得在校内的惩治权限。眼前这一切,就按照你说的——杠!”
校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应声,六道骸感觉到一股紧缚的力量压制他的魔力反抗,魔力迅速冻结,他连个自我催眠的能力都没有。如果预感没错的话,他将无比清醒地在这样一个,满是粪便、灰尘、冷风、没有血统证明的杂交猫头鹰、死老鼠、腐烂的小动物骨头堆、虱子、蜱虫等等刷新人生底线的地狱站上一夜!
“喂,我把迪诺叫回来,千鸟我半小时之内帮你修复好,只要你撤销禁令,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我的任何,和你的任何,不是一个次元量级。”
“你以为你是谁,竟胆敢和我这样说话?你不过是一只寄生虫,就好好待在这个满是寄生虫的地方吧。宵禁后禁止喧哗,素质高的纯血贵族怎么也像守夜的牧羊犬一样狂吠了,呵呵——闭嘴。”
狠狠婊了趾高气昂的纯血,这种感觉,简直不能再棒了!权力以正当的理由用上,将那些不堪的特权摧折,竟然有种兴奋到致幻的眩晕。云雀认为,那是善恶天道轮回后,对执行者的心理奖赏。
六道骸无比恶心地看云雀钻入破烂的垃圾堆,一句“闭嘴”的命令让他何止叫天不应,连骸枭都无法接收到他的指令。正巧满身宴会金粉的鸣人提着一包草莓蛋糕从格兰芬多塔楼跑过来,六道骸赶紧使眼色,鸣人快乐地打招呼:“六爷,难得见你也上来放鸟呢!呀,你家骸枭长得真不错!”
鸣人说完便钻进破败帐篷,没一分钟急匆匆地跑下楼去。留下鸡皮疙瘩都被这地狱般的粪坑恶心出来的六道骸,一个人受冷风吹。
鸣人在桂的房间找到银时,他们三个正在和校长玩(月兑)衣麻将。
起因是银时才穿了他爹的长袍半天,极端不习惯,又穿上那身让高杉看了就想吐的格兰芬多院袍,高杉便提议玩月兑·衣麻将——反正他一向穿得很有层次,本钱够。银时自矜智力远超呆萌的桂,把桂整光他就算赢了。校长有一副可以隔绝任何魔法的石制麻将牌,高杉借麻将的时候顺便让校长补了个三缺一。
然而摆在鸣人眼前的事实是残酷的。保持着二十多岁脸面的校长,上下已经输光了——可能是输得老脸都没了才变成年轻人,或者他觉得自己的八块腹肌配上那俊脸能对桂造成深夜·诱·惑。银时输得只剩最后一层蔽体的衣裤,那还是众人看在寿星的面子上留情,总之比上·身输光的高杉更体面。
而桂呢,身后一堆衣服裤子,他还拿着折扇扇风。鸣人进来后就看他一路连杠,最后十八学士刚要倒牌,那三个人同时出手拦住了他。
“十八层地狱绝命牌,胡不得!”
“那就让我下去吧,求之不得呢!”果断倒牌,荡气回肛。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光了,屁股都在飙风——当着鸣人的面,他们还是很收敛地私下解决之后的债务纠纷。
校长穿上裤子,披了件敞襟的长袍问:“鸣人,都过宵禁了,你出来干嘛呢。”
“给坂田老师送一护做的草莓蛋糕,可好吃了。还有,我这里有些冷饮店的团购券,也一并给老师。生日快乐啊!”
银时一见吃的,兴奋到三两口就把蛋糕吃了,好吃且感动到嗷嗷叫,一把抱住鸣人拿过团购券,并亲了他的头发。之后银时也做出了表示,把高杉送的长袍给了鸣人。
“这不是被烧毁的那件父亲留下的长袍吗?好不容易缝补好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而且,我还太小了,穿不上。”
银时笑道:“你可以把它反着穿试试。”
鸣人把闪着银光的内衬翻了出来,手触到它,像是浸泡在水中的感觉——嗯,第一天遇到银时的时候,被拥入怀中的那种护城河般的安全感又荡漾出来。鸣人把这长长的袍子裹在身上,几秒钟后也开始嗷嗷叫了:“啊!梅林的胡须!隐形衣!竟然是隐形衣!”
鸣人兴奋好一阵才把衣服脱下来,郑重折好再次强调:“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银时却道:“我以前总用它去厨房偷吃东西,现在不用偷吃了,囤的食物够我吃上一年呢。而且,我会一直呆在霍格沃茨,也没有要隐身的必要了,要是被发现穿了这个,可能直接被取消保释资格。给你吧,我相信如果是你,会好好利用它的。生日快乐,这一叠冷饮券的心意,值得用这件衣服来还礼。”银时深深嗅着冷饮券,那上面弥留的甘甜气味让他轻轻咽了一口唾液。
此时,看银时一脸圆满的痴相,连最有意见的高杉也默不作声,一副“你高兴就好”的蛇院式白眼。
“那好,我就收下它。但我保证,只有在有关你的事情时,我才会用上它!”鸣人庄严许诺,众师长(除了高杉)面露欣慰与欣赏——这才是能配得上天下重器的王者度量,不执于人间至宝,不耽于器,纵有千般能耐也要保留手段,将自己的心看得比任何造物都贵重,这就入道了。
银时心中思量,这一生他也就见过两个人如此气度了。一个是眼前的小鸣人,一个是那名字都不能提的教父——萨菲罗斯。萨菲罗斯在银时十一岁的生日那天,将这件银时父亲的宝贵遗物给他,并在最后把那块家族徽章给了他——魔力同样不输于隐形衣的护身符,更是可轻易颠倒众生的绝世至宝。
“你看,我就知道。上一次也这样乱放。”鸣人把坂田家的银制家徽从口袋中拿出递给银时:“呐,这个族徽要好好保管啊。别因为它时间久远氧化旧蚀了就当它是什么不起眼的旧物,它可重要了。”
“嗯嗯。知道了。”银时像当年被波风老师训话一样挠挠头。心中唏嘘: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氧化蚀变,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它染尘着锈,那是它为我抵御黑魔法的灼痕。
“哎,真羡慕老师,还有这样的家族之物当念想……”鸣人感慨,察觉众师长气氛有些深沉,赶紧大声道:“不过呢,父母给了我更好的东西。健康的身体,爱的庇佑,以及向阳的灵魂。”
高杉和桂不约而同看着银时,一副“喂,这货的家长刚好完美地错过给他健康的身体、爱的庇佑以及向阳的灵魂”式同情。校长则拉过鸣人给了他一个吻:“我真是太适合育人了。我养出来的孩子都这么让人疼——不像松阳只能教养出一群怪胎啊。”
“我又不是全靠你养……我是四大学院以及很多长辈……”
银时把嘟囔着的鸣人从校长怀中扯出,鄙视校长:“你作为怪胎之一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啊!松阳老师才是最伟大的教师,而你教出来无一不是纨绔。”
“呵,远的不说,我在你们这代的两位教子——里包恩是声名赫赫的经理人,而库洛洛是伟大的艺术家。入世的能执掌权财巅峰,出世的能德艺双馨……”
高杉一脸要吐的表情,银时也吐槽:“喂!什么出世,他那是逝世!还好意思德艺双馨,德艺双亡吧。”
鸣人见桂老师打了个冷颤,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噩梦,好奇问道:“啊,我的教父原来德行有亏?怪不得都没人告诉过我他的事情!”
“不!他不是!”桂立即严肃反驳,然后又安顿情绪:“他是我们之间,最接近完美的人。”
“怎么会。团长才是你们中最完美的人,对吗?至少校长这样说。”
校长解释:“他就是那个‘团长。库洛洛·鲁西鲁以彭格列少主、首领的身份成为你的教父,这个名字总是和政治挂钩,我们都不愿多提这个引发他一系列悲剧的家族身份。他最喜欢的身份,还是团长。”
“我的教父竟然是团长!原来那个天才少年也是我的至亲……他怎么可以,这样遗憾地离开……梅林,这份沉痛感……”这出人生悲剧的揭幕,偏偏此时道出,让鸣人不可抑制地想起今天也是父母的忌日。总之,这个信息完整地复刻了英雄父母逝世带来的悲痛与惋惜。
鸣人痛定思索,校长除了隐去“你教父是彭格列”带来的身份负担,同时还隐去了“你教父是团长”带来的心理负能量,这都是出于强烈的保护用意。第一次听团长死于十八岁的事实后,鸣人当时还哭着说要帮团长报仇——“把伤害他的食死徒,一定是食死徒,痛揍一顿!再扔进阿兹卡班!扔进地狱!”
现在呢,十一岁的鸣人,没有当初那么极端,只是心乱——“想要,知道事实,知道真相,虽然谁都不会告诉我吧。嗯,他是德意双亡的彭格列少主,还是才情盖世的天才少年,都得自己查。”
鸣人想要先收一波情报,不论褒贬:“那么,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察觉到这小狮子那点透明的小心思,师长们很默契地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视角去安抚他的情绪毛刺。即便是高杉,也道:“不论是成为他的朋友还是对手,都会欣赏他,并且引以为幸。”
银时道:“纨绔子弟一个,但是是让人很喜欢的那种。带你跋扈带你飞,给你糖吃塞满胃。”
校长更是不掩私心厚爱:“如果他和鼬同时代出现在你的成长中,你会更喜欢他。”
鸣人把搜罗情报的眼神抵到桂面前,桂苦笑道:“是的,接近完美。只不过……”
鸣人伸长了脖子侧耳听——不过后面跟的评价,才是一个人的本质。终于有点兼听则明的意思了!
“只不过他很喜欢对我开玩笑,总让我很困扰。”
鸣人八卦之心燃起:“比如说?”
“你还太小了,那些玩笑话不适合你听……”
世界都沉默了,鸣人在沉默中内心通明:“不管说了什么,但那不是玩笑,肯定不是!我的教父可能不太直,怎么办,很急,在线等。”
“总之,他是一个好人。”
噗通一声跪,鸣人在风雪交加的内心戏舞台上高歌《詹尼·斯基基》中那曲知名咏叹调:“啊!我亲爱的教父!孩儿不孝,时隔多年还为你领了张好人卡!”
待到鸣人走后,麻将四人组没有清算债务,只是都默默抽起了烟。桂没吸几口,就开始咳嗽,场内的安静助长了他以这种呼吸方式来自我惩戒。
高杉先打破病态的气氛,质问校长:“这就是你送他的生日礼物?告诉他他的教父是怎样的存在?你明知道这是在引诱他调查。你真以为以你彭格列教皇级身份,可以怂恿他无限次撬开那群含着不祥之物的蛤蜊?”
校长把手搁在麻将牌上,戴着指环的修长尾指重重一按,掸落长长的烟灰,笑道:“漩涡鸣人不能,也不该永远只面对太阳。我护他十一年,打磨他的心性,保他情智通透,可不是为了让他成为一朵躲在师长前辈翼下的白莲花。他也该提前接触,他们这一辈必须面临的黑暗触角了。正如银时对他能正确地使用隐形衣的信任,我也信他的灵魂最终可以收纳那些绝望的真相。”
第 51 章 西西里岛上的教父(0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