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白问。
“就是妓院。”刘信芳在她耳边说。
屋里有许多人,除了他们,还有棚户区的无业贫民以及做苦力的脚夫······
工作的内容很简单,带他们进来的男人每天会给他们早晚喝一次胃药,然后抽一次血。
负责给他们抽血的是一个穿白褂的男子,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很少出声,但夏知白觉得他的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
就这样过了两天,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们三餐和休息都是在公馆里,每餐都有限定的食物量。但菜色还不错,白斩鸡,桂花肉,炒青菜,第三天的时候还有洋酒。
但夏知白和刘信芳都不怎么喝酒。
中午,大家吃完午饭聚在厅里听红杏讲市井笑话。
刘信芳抱了三毛在腿上,三毛虽不大听得懂,却咯咯咯得笑。
夏知觉得那些荤话实在有些少儿不宜,于是每到关键时刻都会捂住三毛的耳朵。而那醉汉始终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总是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
可能吃的菜有些咸的缘故,夏知白觉得口渴,于是下去要茶喝,三毛也跟着下了楼。
正巧碰到那个给他们抽血的男子。他从屋子里拿出一壶茶来,夏知白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得往下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丝危险气息。
“哥哥,我也想喝。”三毛伸出手。
夏知白想把茶杯递给她。
“不要。”男子忽然握住了夏知白手里的杯子,指尖触到她的手背,他眼角弯了弯,带着微微笑意,“小孩子喝茶不好,长不高。”
她挣开了他细长的手指。
他转过身,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给三毛。
夏知白也没有在意,和三毛回到楼上,还未走近,就听见厅里发出“哐当”一声。
打开门,只见红杏倒在地上,那醉汉一拳一拳狠狠打在她的面门上,毫不留情,屋里充斥了一声一声的惨叫。
众人都惊慌失措的样子。
卢宏生带着人很快就赶来控制住了醉汉,将那个可怜的女人扶了起来:“快扶她去检查一下伤口。”
大家都惊魂未定,卢宏生安慰说:“醉酒闹事的人会立刻停止实验送去警察局。现在没事了。真是抱歉,大家先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会给大家一定的金额作为精神补偿。”
看上去一切似乎只是流浪汉醉酒生事,可不知为何,夏知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倒也说不上来。
待了一会儿,她去上厕所。走到二楼长廊上,突然,脑袋开始有些发晕。眼前长长的走廊变得扭曲,墙壁也仿佛在跳动。
一种莫名的悲伤情绪从心底涌起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感到所处的空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而更加恐怖的是,她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走廊上踏着奇怪又别扭的步子,仿佛一个精神病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爬上高高的窗台,跳下去······
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爸爸妈妈不休的吵架声。
即使一年也见不到她们几次面,这种不好的记忆却一直深深刻在心里。
爸爸不间断得换着新女友,同学们都会在背后议论夏知白有几个后妈。
她又想起自己的继父和妹妹,有时,她会觉得,如果要选择,妈妈肯定更爱阿莉,毕竟阿莉在她身边长大,乖巧懂事,不像她只会教人生气。
这种阴暗的想法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的内心。
还有那些朋友的背叛,即使面上表现得云淡风轻,心里还是会受伤。
她泡健身房和美容院,拒绝所有会发胖的东西,可即使有一张漂亮的皮囊,也依旧没人爱她。
人们喜欢美丽的皮囊,可是没有人会为了一张美丽的皮囊去死。
悲哀的真实。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叫人失望……
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间空屋子里,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左脚尤其疼得有些厉害。她抹了一把脸,湿湿的。
突然,门开了,走进来那个戴口罩的青年,他推着一辆车,上面摆满了医用器械。
“你醒了?”温和的嗓音。
“我怎么了?”
“你从二楼摔下去,脚崴了。”他修长的手指碰到她的脚踝,带着一丝凉意,夏知白条件反射得缩了一下脚。
“不要紧张。”他抓住夏知白的脚踝,检查了一下,抬起眼,“有点严重,我会给你打一支止痛剂。”
她的鼻尖萦绕着一股冷冷的丝柏香
注射完止痛剂,他找了个冰袋放在她手里,声音里带着欺骗性的温柔:“敷一下会好一点。”
第 5 章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