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华胥县内已经满是过节的气氛。
近年来天下不太平。
山东群盗疯起。
江南水患频仍。
就是这华胥在内的涂山六县,也是不仅大案频发,更是怪异丛生。
而今秋闱在即,却是人心惶惶,姑且不说柳君雅这样无心科考的“闲人”,哪怕是那些一心走上仕途经济的士子们,也开始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时代如此。
而越是这样,越是需要安抚人心。
七夕节,便是在这种社会氛围下被万众期待的盛会。
花车,游船,庙会……
甚至还有白泽书院的药山长亲自出面邀请来的,由京中第一才女明瓷雪亲自主持赛诗会,以给即将秋闱的士子加油鼓气。
“夫子庙人屠”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落网的,本来该给惶惶不安的华胥县暂时吃下一颗定心丸,以安心度过这个七夕节。
然而,定心丸还没咽下去,就从嘴边溜了。
差人带着柳君雅从侧门进了县衙的后院。
柳君雅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一连串的骂:
“你们华胥到底是怎么办事!”
“一个大活人也能凭空消失!”
“朝廷给你俸禄是让你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
“庙会在即你把连环杀人犯弄丢了,你想死吗?”
“反正上法场总得有一个人,不然就把你这个狗头挂上去怎么样!”
“你这脑袋也是浪费乌纱帽!”
是个女子的声音,简直比他家养的那只狐狸还要粗鲁。
差人的脸色挺不好看的。
“那、那个,小人去通报一声。”
“有劳。”
“失礼,失礼……”
柳君雅淡然站在门口,稍微歪了下脖子。
能看见县太爷的官靴呈内八字站着,膝盖微微打弯,就这一双脚,就让人感觉到县太爷的弱势。
咆哮之人,站在屏风后面,只能隐约见到一双红色的官靴以及按在身侧的细长的剑鞘。
红木的剑鞘上面烫金着白虎的图案,甚是威风。
“老爷,‘书侠……不是,柳君雅柳公子来了!”
“啊?快!快!快!快快有请!”
柳君雅听着县太爷都带着哭腔。
看来是被骂好一阵了。
柳君雅正了正唐巾,迈步入内。
县太爷一路小跑从屏风后面出来。
自从上次大鼠那件事,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这县太爷了。
记得当时他瘦的跟老鼠崽儿似的。
可现在,又胖成了个球。
走两步,喘三喘。
看来民脂民膏搜刮的不错。
“县尊大人。”
柳君雅礼貌的拱手作揖道。
“柳公子,你总算来了啊!”
县太爷满头大汗,眼角还挂着泪花。
“这是何人?”
紧随县太爷后走出来的女子,冷硬的问道。
“这就是我跟钦差大人您说的柳君雅,白泽书院,不不不,华胥县,不不不,涂山六县第一才子!”
“这就是你们大街上说书的天天吹牛x的‘书侠柳君雅?”
这位钦差大人鼻孔朝天的对着柳君雅,那是一脸的不屑。
这表情,比我家那只狐狸放的屁还臭。
不过表情虽然臭,但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京城里来的。
头插金簪,腰缠玉带,一身改良的大红女式飞鱼服,脚上一双官靴。
一双锐利的丹凤眼,唇角如冷刀一样飞扬,虽是个俏佳人,却又像烈火一样咄咄逼人。
这女子,难道是……
柳君雅心里暗暗猜到了一些。
“在下正是柳君雅。”
“哼!”
她简直傲得都不行了。
“官居何职?”
她也不自我介绍,直接问道。
“无职。”
“什么功名啊?”
“童生。”
那女子丹凤眼一瞪,刚好点的脸色顿时又沉下来。
“童生!?”
她也不跟柳君雅说话,转头,劈头盖脸骂县太爷:
“你个昏庸无能、贪赃枉法、穿衣费布的废物!你老婆怎么能忍得了你这样窝囊废啊!”
呃,这骂的也太狠了。柳君雅都直嘬牙花子。
“这就是你指望的人啊?区区一个童生!?”
“不、不是,那个……”
县太爷急的那是满头大汗,给柳君雅递眼色。
柳君雅上前道:“这位钦差,还请别为难县尊大人。”
“我在跟县令说话,区区一个童生别插嘴!一个读书人秋闱在即却不在家里好好读书,不思进取,跑这里凑什么热闹?你当你是谁啊!”
呵!
这小暴脾气,属狗的啊?逮谁咬谁?
呃,也不对,至少惟笑就是只咬得罪她的人。
“在下柳君雅,钦差刚才没听清楚?”
“我知道你是谁,少跟我耍嘴皮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你又没说过。”
柳君雅摇摇头。
他决定,不跟这个女人浪费时间了。
径直越过她,对着县令道:
“县尊大人,可否让我看看囚禁魏猛的牢房?”
“呃?这……”
“是您让我来的吧?如果不让看,那我走了。”
“不是不是!别走别走!”
那女子大怒。
“喂!童生!你敢无视我?”
说着话,仓朗朗!
宝剑出鞘。
咣——一声响。
女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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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墨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