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该受什么刑罚，他一清二楚。
县令见他坦荡，也是惜才，特意提醒道：
“柳君，你真想好了？若查出这许老爷不是妖怪，任何人都保不得你啊，万一是你弄错了呢？”
“宁可弄错，不可放过，”柳君雅道，“君雅虽是童生，但身为圣人门徒，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果是我弄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若许兄被妖怪所害，堂下所站之人是替身，那对伤县，不，对朝廷，对天下万民都是损失啊。”
“出我区区一个柳君雅，换许兄一个清白，值得，值得。”
柳君雅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让县令甚是钦佩，越发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许老爷，你看，柳君也是心怀天下之人，你说别人是妖怪的时候，可没说自己也甘愿受刑啊！”
县令这番话一出口，柳君雅毫不意外地看了许华一眼。
“许兄，莫非也有人告发君雅是妖怪？”
“这……”
“你、你既然说有人告发我，那就把告发我的人请上来如何！？”
“是一个女子，但如果许兄真的是妖怪，那万一当堂咒杀证人，那该如何是好？”
县令摸着胡子道：“嗯，说的有道理，证人若是有失，本官这乌纱帽也不保啊。”
许华气的满脸通红。
眼看着这两人，一个义正严词的信口开河，一个只管着保自己的乌纱帽。
“正好，之前‘文起案的时候，那套可靠的审妖流程，当真审出了妖狐，”县令道，“那就在许老爷身上用上一用吧。”
许华听见要对他“审妖”，脸色顿时一变。
“什……县尊大人！你要对我用刑！？我可是举人！”
“唉，这什么话？如果真的是妖怪的话，那就不是举人了，”县令挖了挖耳朵道，“再说，当初那套流程，还是您协助建立的，许老爷你忘了，那正是三年前……”
“大人，三年前曾有妖狐落网？”柳君雅恰当插嘴道，“那岂不是跟那民女所告的时间吻合？”
他说着，踱步到许华面前，看着他道：“我只是假设，该不会，当初许老爷协助您捕杀妖狐，却被妖狐的同党嫉恨，暗加杀害之后又取而代之呢？”
县令不禁点点头：有道理啊！这动机不是来了吗？柳君雅果然是才子！
许华变色，破口大骂道：“柳君雅！你血口喷人！”
“许兄稍安勿躁，一切还请县尊大人定夺。”
县令立刻道：“来人，把许举人，不，把嫌疑人送上照妖台曝晒三日，弱其阴气。”
两旁差役立刻过来，一左一右架住许华。
许华顿时慌了。
“县尊大人！”
“唉，许老爷，这也是你当初的提议啊，说是妖怪阴气重，只要在阳光下暴晒三日，将其妖气弱化，再加审讯就能令其露出马脚。”
“怎么？难道说，你心虚了？”
许华顿时语塞，他没想到今日竟然会作法自毙。
他身子骨弱，如果真的在他主建的照妖台——县衙后校场上的一处木台——暴晒三日，那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县尊大人！我、我也要举报！柳君雅是妖怪！他知道我洞察出他的真身，所以才反咬一口，诬陷我……诬陷学生是妖狐！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县令没想到许华会反咬柳君雅一口。
再看柳君雅，倒是一脸从容。
“柳君，你说许老爷是妖怪，现在许老爷又说你是妖怪，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君雅微微一笑。
“君雅无话可说，既然这样，那不如就我们二人携手共上照妖台吧，这样也好有个作伴，正好，君雅之前还有些音律之事想请教许兄。”
许华张大嘴巴。
这……这个柳君雅这么刚？
宁可把自己搭上也非要把我往死里整？
“好，既然这样，那就把二位一同送上照妖台吧，咱们三日后再见分晓。”
许华面如死灰，柳君雅一脸淡然。
……
第三十二章 他是妖怪[2/2页]